沈鲤觉得自己的身体还行,并且有着强烈的使命感让这新出现的鉴察院体系真的成为大明朝堂不可缺又极有用的一支力量。
这三年他只着重抓了两件事的落实:地方水利路桥学政事的推进,官绅厉行优免的督促及学籍监察。
现在他渐渐感觉到,这里面的阻碍还是有,主要问题就是巡抚、巡按、监察御史在地方上与地方官衙的权责问题。
鉴察院的本院设在枢密院所在的武英殿以南,但沈鲤平常都在奉天殿里的总御台谏暖阁里呆着。
这里面,还有两个正四品的鉴察院台阁佥书做他的直属佐官。
这是枢密使之外其余四相的标配。
现在鉴察院的两个台阁佥书,还是两个熟人。
“你们二人一个做了多年地方官,一个做了四年多学籍监察御史。都说说看,若要让抚按和监察御史在地方上能做好纠劾督促之事,该如何与地方官衙厘清权责?”
这两人,一个是当初大大出名的长兴知县舒柏卿,一个正是谢廷赞。
现在他们都迅速提拔,穿上了朱袍,而且直接到了中枢。
这台阁佥书虽然只是秘书性质的工作,但所接触的是整个系统里的事,所服务的是一相。
舒柏卿当年豁出去之后终究还是收获了好果子,此刻闻言斟酌着用词,然后说道:“台相,下官以为这是两难之事。抚按权重,地方官不敢任事。抚按若只是巡视纠察再奏闻请办,地方官诉苦到施政院、进贤院,那么又是政令为重。”
谢廷赞板着脸说:“泰昌二年浙江的案子压了下去,泰昌三年也压了下去,这三年同样是让鉴察院只督水利路桥学政事和厉行优免。三年多来鉴察院不以纠劾问案为重,地方官衙自然只用敷衍进贤院和施政院。”
沈鲤皱着眉。
说到底就是鉴察院的定位问题。
一方面在边镇的督抚巡按仍旧有很大权力,实则相当于地方军政要员;另一方面在腹地诸省,巡抚、巡按、御史的职权在缩减。
或者说,官方说法没缩减,但根据朝廷的需要,在进贤院和施政院的争取之下,鉴察院体系在地方上只扮演那个握着刀却不出鞘的角色。
只要水利路桥学政事和厉行优免没出现大问题,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鲤也知道这是特殊时期,总要给地方熟悉大改之后的中枢,总要让朝廷缓一口气好好稳固一下成果。
但将来呢?
他想在致仕前把这些问题解决,而要解决这个问题,恐怕要涉及到地方衙署的改革了。
甚至于会涉及到施政院和鉴察院两大中枢职权的重新厘清。
“若老夫奏请刑部由鉴察院来统管,诸省按察使司拆一下,刑名归抚按和御史,兵备归枢密院,你们以为会变得如何?”
舒柏卿和谢廷赞吓了一大跳,一时不敢妄言。
许久之后,舒柏卿讷讷道:“台相,三法司集于一院,陛下会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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