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高地下,从震撼,恍惚中回过神来的将领才赶忙敦促士卒们往高地上爬。
至于趁机逃跑的突厥人...
没工夫去追了,救人要紧。
更何况在雷海倾覆之前,他们本就在突厥军阵中来回冲杀了数遍,这一万多骑兵已经损失过半,他们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然而,真的等带着大军靠近之后,他们才发觉棘手之处。
从脚下到高地的土地全变成了一片焦黑之色,表面还有热气蒸腾,人踩上去没走几步,脚下就被烫出了水泡。
直接卡在了第一步。
他们连高地都上不去,更别说活要见人了。
将领目送着斥候离去之后,这才重新扭过头,看着面前这片灼热的焦土暗自头疼。
突厥人没能全歼,战功折半还是小事,自己军阵配备的修道者们受伤,这就意味着后续他的出战次数直线下降。
这很正常。
就连大军里的每一个士卒都征的是
良家子,更别提这些掌握法术的僧道,更得是名门正派或以类似举孝廉的方式举荐来的。
如此,数量自然稀少。
一万士卒,能配的修行者也就几十,这还是全分到了边界前线的大军身上,都护府内部的安危交给了那些民间散修跟牛诡蛇神。
当然都护府那边也有防止意外的手段,但这就不是将领需要关注的了。
他只知道,经过此战之后,自己可能要坐很长一段时间的冷板凳了,甚至错过整个西域的征战也说不准...光是想想他们全部受伤的样子,将领就觉得血压飙升,更别提最坏的结果。
万一这群人都噶了,他一定,一定...
他张了张口,最终也没能说出来。
......
直到半天后,焦土虽然还不能踏足,但那滚烫的温度总算不会一靠近,就感觉人仿佛要烤熟了。
与此同时,天上隐约的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光点,随后迅速拉近,将领才发现那是一个脚踏飞剑,仙风道骨的中年道人。
刚一落地,道人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将领摇摇头。
闻言,道人呼吸陡然变的急促了一瞬,过了几个呼吸脸上的神色才恢复正常,开口向将领邀请道:
说着,没给将领回复的机会,便直接抓起他的手臂。
将领只感觉有一股巨力拉扯了一下,随后便是狂风袭来,吹的他睁不开眼,再睁眼时候人便已经出现在了高地上,而当他刚感受到空气中灼热道人便在他身前贴上了一张符篆。
道人在说什么,将领已经完全没有听在耳中了,他双目呆滞的看着眼前的景色。
双眼扫视了一圈,除了一片焦土之外,剩下的便是在一些低洼处聚集,未能完全消散的雷霆了。
但相比于雷电劈啪作响的声音,让将领更毛骨悚然的是,他来回看了三遍都没有发现一个活人的踪迹!
将领僵硬的扭过头,看向身侧的道人,声音沙哑道:
虽然中年道人现在整个脑子也是蒙的,但还是及时将一个封口的小法术印在了将领身上,随后才松了一口:
这可不是平日里道人劝人向善时说的话,因为此时此刻他们的头上正有一位,虽然这位有正事要忙,没工夫搭理他们,但你要是嘴欠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封住了将领的嘴,道人这才在这片焦土上转悠起来,且时不时挥一挥拂尘,从焦土下翻出一具焦黑的人形。
看到这将领才算松了口气。
但道人却始终面沉如水,因为在这些人形里,有三成的人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块焦炭,剩下的情况也不太乐观,大多数人仅仅只剩一口气在。
好在他预料到了情况,带来了丹药跟符水。
一番忙碌,虽然没能把所有人都救下来,但至少现在还活着的人不会有生命之危了。
而这时,道人才擦了擦头顶的汗水,起身走向了其中一个不那么焦黑的人影,虽然他的面庞变成了一片焦黑,但只看身形还是依稀能辨别出对方的身份——那个召唤雷霆的道士。
轻轻搀扶起对方,将自身法力缓缓注入人影的身体,同
时开口呼唤道:
干涸的身体在得到法力的补充之后逐渐缓和了过来,焦炭一睁眼,便看到了中年道人。
只看了一眼,理智便如同溃堤一般崩塌,干枯的手臂抱着道人便是嚎啕大哭。
道士听了师傅的话,咬紧了牙齿。
本就脆弱不堪的牙齿在这股力道下直接崩碎,连带着他的下颚都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好在他师傅技艺精湛,一番折腾虽然没能把崩了的牙齿缝补回来,但接好了下颚他至少能说话了,然后在场的两人便听到了一声充满了怨愤的漫骂:
说着年轻道士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你嬢啊!
就这你还修行呢,你修!@#¥¥%%
道爷祝你被刚才的雷海劈成了渣滓,但凡你个狗东西敢剩个魂留下来,道爷也非得给你长长见识*……&a;%……
当战场这边,变成一地鸡毛的时候。
边界,还是那块耸立的巨石上,张珂睁开双眼的同时抬手接住了从天而落的神印。
而当神印落在他手中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