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水水神冷哼一声。
本来听到张珂话,说他是从弱水那边走过来的,浙水水神已经信了。
因为能通过弱水的办法本来就不多,除了被水神背过河之外,就只剩下用肉身之力强渡,张珂的解释很合理。
但合理归合理,惊扰水中生灵这事总是张珂做的吧?
成百上千的水族来找他告状,总不能被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不了了之。看在跟防风氏比邻而居的份儿上,说两句服软的话,随便给点赔礼让这些水族满意了,这件事也就算揭过去了。
但,让浙水水神没想到的是,张珂非但没有服软,反而一句无心之失就想把他打发了。
当然,最生气的还要属最后一句,若水神仍旧不满,自可去防风氏找
个公道!
讨个公道?
那行,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那就给你这个机会!
一念至此,浙水水神身下的水柱像是活物一般,朝着张珂扑咬了过来。
见状,张珂心底怒骂一声:
艹!这老东西不讲武德!
张珂并不觉得自己有说错的地方,本来就是无心之失,他也没想到这群水族会怕自己怕成这个样子,八百里外看了一眼就跟死了娘一样,跑的飞快。这也就算了,他没想到这群不老实的居然告状叫家长。
那张珂自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别想在这儿以大欺小...然而,他有些过分的高估浙水水神的道德。
看着那道朝自己砸来的浪潮,张珂下意识的就开启了血脉本相,跟大小如意神通。
一道擎天般的身影从空中落下,砸在一望无际的浙水之中。
像是投下了一颗巨石一样。
刹那间,平静的浙水被搅的一片浑浊,滔天巨浪朝四面席卷而去,先前还趴在水底看戏的水族们,此刻根本避闪不及,直接被浪潮吞噬。
浙水水神,蛇尾垂落在水中。
轻轻搅动,那席卷了众多水族,四散而去的浪潮就迅速平复,消失。紧接着,水底暗流涌动想要将这些昏迷的水族推出这片战场。
而正在此时,一枚表面刻有千里山水的,苍青色的玉印从张珂怀里飞出。
玉印迎风便涨,落在浙水中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座千米高的庞然大物——随着玉印触碰到水底,从中延伸出了几十上百条略显虚幻的山水地脉。
一条条地脉,化作山峰落入浙水,将水下汇聚的暗流直接截断的同时,向下延伸,镇压此地水脉。
一条条水脉,如同树木的根须一样,扎根在浙水之中,跟水神抢夺这片水域的控制权。
见状,正在安置水族的浙水水神顿时红了眼:
随着一声怒喝。
原本已经安抚下来的水流有再度聚集的迹象,而镇压在水脉上的山峰在水底暗流的涌动下,也颤动个不停。与此同时,晴朗的天色瞬间变的阴沉。
电闪雷鸣之间,大雨倾盆而下!
有了雨水的加持,被镇压的浙水顿时变的汹涌起来,水流汇聚成一道道滔天巨浪,朝着地脉凝成的山峰倾轧而去。
而至于浙水水神本身,则在调动法力汇聚浙水水脉,将其塞进自己的身体。
他也不想这样。
但奈何,像这些仰仗肉身的人族,一个个皮糙肉厚,万般法术,诸般变化落在他们身上都先要被削弱三分,再被那蛮力一冲,十分威力被削了六七分,剩下的即便硬抗也不足以伤筋动骨,以人族肉身的强度,多呼吸几次伤口就愈合了。
倒也不是说他们免疫法术,只是简单实用的法术冲不开防御,而那些威力足够的术法却又需要一点儿时间才能施展。
就在准备的这会儿功夫里,人家的拳头早就砸在你的头顶了。
更何况,眼前这个后辈又不是个循规蹈矩的。
他不光学着人族的法,还兼任了神位,在那些山水地脉的镇压下,浙水水神驾驭浙水也不像过去那么丝滑了。
与其费力不讨好,反倒是不如聚拢水脉,用上法天象地的神通跟对方一战。
在水脉的加持下,水神的身体也在飞速的膨胀,一眨眼的功夫就到达了跟张珂相同的高度,而生长并未停止。
直到比张珂高出一头,他才终止了这种变化,居高临下的看着张珂。
接着,踏浪而来。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
正拿着一团青灰色的泥团往水中丢的防风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眺望着远处,眼中满是疑惑跟不满。
这浙水水神在发什么癫?
自己发癫倒无所谓,别搅动浙水啊!
原本平静的水域,现在波涛汹涌,他扔下的息壤根本不等落到水底就被涌动的浪花卷到了别的位置,这让防风氏不得不下水把那一小块息壤重新捡拾回来。
不然,真等到息壤落地生根,虽然仍旧能生长出一片沃土,但偏离了原来预定的位置,就没办法再起到填堵更改洪水走向的作用。
这样,过不了多久,这片新造的土地仍然会被洪水冲毁,淹没!
那他岂不是白费一番功夫?
防风氏眉头紧蹙,眺望着那片电闪雷鸣的天空,略一犹豫,他还是选择了过去看看。
不管是什么原因引的水神暴怒,总不能耽误了治水大事,要知道解决大地水患,可是人皇亲自下达的命令,有什么矛盾可以过后再说嘛.....
然而等他飞了一会儿,视线看到了远处厮杀在一起的两道身影之后,防风氏心中原本想要劝架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一股怒火无法抑制的,从防风氏的心中升起,暴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