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浸润了猛火油,箭头燃烧的箭矢被射入庙里,下一瞬,大火燃起,整个龙王庙顷刻之间化作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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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门外灼烫的火焰,心中满是悲凉的庙祝从供桌下爬了出来,看着身旁的几个弟子,尤其是年龄最小的那个,目光在其嘴角还是绒毛的胡须上停留了片刻,轻叹一声:“是为师害了你们,若是打开庙门,你们也不至于跟我这个糟老头子一起陪葬!”
“师傅,咳咳,分明是朝廷是非不分,跟您,咳咳,有什么干系!”
“对啊,师傅我们不怕死,再来一次我们也不会离开龙王爷,咳咳,怪只怪皇帝昏庸,百官无能,一群猪狗,这大宋迟早要完!”
火焰升腾时,散发的黑烟让这几个师徒被呛的咳嗽个不停,已经蔓延到殿内的热浪更是炙烤的他们浑身疼痛难耐,但即便如此也没个服软的。
见状,庙祝点了点头。
回头看向身后的神像。
在时间的磋磨下,龙王爷身上的金粉彩饰早已经被磨损了许多,只剩下沟沟壑壑的地方还残留着些许色彩斑斓的痕迹。看着那被香火熏黑了的龙首,庙祝手指轻轻抚摸在神像脚下:“老朽跟这几个徒弟恐怕是跑不出去了,但龙王爷您可一定得跑出去,千万别被这群恶贼给害了.有朝一日,若是您还能回来的话,还劳烦您渡一渡老朽这几个徒弟,将他们的魂魄送往阴间投胎转世”
随着庙祝神色淡然的叙述,龙王神像的脸上渐渐流下两行血泪。
与此同时,庙外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乌云滚滚,雷声阵阵,而先前便奔涌不停的分水江此刻更是风急浪高,汹涌的浪花拍打在江水两岸,彰显着属于此地水神的愤怒!
下一瞬,汹涌的浪潮从中间分开,一个堪比民房大小的龙首从江水中探了出来。
往日里,威严正直的龙首上,此刻满是凶狠之色,一双龙瞳被鲜血灌注的呈现猩红之色,张口怒吼:
“痛煞我也,痛煞我也!”
“本王自从被分到这分水江,两百三十二年来,平复洪水三十三次,斩杀过境为害的妖邪过百,虽然不能保证两岸年年风调雨顺,但哪怕大灾之年两岸田地也从未绝收过。”
“若不是江河水神之位并无空缺,以本王之功绩,哪怕是升任长江支流水神之位也绰绰有余,哪怕是天官来了,也得礼让三分.本王无一错处,你们凭什么毁我庙宇,杀我庙祝!”
“不尊王命,狗屁的不尊王命,你大宋的皇帝一封圣旨都没来,本王何错之有?”
“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万一,说不准你心里就想着复辟前朝”
“莫须有?你这狗官!”
看着突然跳出来指责自己的便衣文官,龙王一声怒吼,下一瞬一根硕大的龙爪直接从江水中探了出来,径直抓向文官。
但也就在这时候,一直紧闭双眼的道长猛然从身后拔出了法剑,挥手上撩。
“铛!”
一声沉闷的声响。
细长的法剑跟庞大的龙爪相撞在一起,其中蕴含的法力喷涌而出,火花迸射之间龙爪竟然不得存进。
剑气飙射,在周围的岸边留下道道深邃的剑痕。
见状,几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龙王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看着那右手虚举神色淡然的道士,心中闪过一股不妙之感。
“那道士,你也要协助这狗官斩龙不成?”
收回龙爪,龙王沉声道。
“片面之词,不足为证。龙王,皇命不可违,你束手就擒罢,之后贫道会派人前往两岸询问百姓乡绅,若事实跟你所说一般无二,贫道做保,绝对会将你完好带回来,你看可好?”
佛道两教都有观看气运的法门,只是看一眼就知道这龙王所言非虚,但道人知道,那些官员们可不认可,总得查证一番才能确定是为民的正神还是为祸乡里的牛鬼蛇神。
流程是这样的,道人也知道那些达官贵人们有着不一样的想法。
不过,凭借自己道门魁首,龙虎山嫡传的名号,只要这龙王配合查证,保下对方并非难事,毕竟日后他们还要自己协助去铲除其它的牛鬼蛇神,这点面子想来他们也不敢不给。
“呵,呸,一丘之貉,烧了本王庙宇,杀了本王庙祝,还叫本王束手就擒,这话三岁幼童也不信!”
说这话的时候龙王收回了龙爪,整条龙沉于汹涌的江水之下,江面上只留下它一声饱含恨意的龙吟:“我龙族就没有卑躬屈膝的龙种,既然想屠龙,那就来吧,本王倒要看看你们有几分成色!”
话落,分水江里直接掀起了数十米高的巨浪,猛然拍向两岸。
虽然江水上下游被搭建了石桥,悬挂了斩龙剑,但那不过是为了防止它逃跑的手段罢了。这一江之水仍然在它的操控之中,这也是龙王敢于翻脸的底气所在。
生死危机之前,它直接将洪水的后果抛在脑后,更何况人族自己都不拿人命当人,它一个龙族水神还顾忌什么。果断掀起巨浪,水路走不通那就走旱路,大水漫灌之下,逃脱此地再简单不过。
是的,从始至终,龙王都没想过硬碰硬。
自己虽然身居从七品水神之位,但面对煞气跟国运双重覆盖之下的大军围剿还是力有不逮。更何况此地还有那个烦人的道士,鬼知道为了围剿自己这些人布置了多长时间。
众所周知,道士这玩意,但凡给他时间,就算是纵横一地的大妖魔,都能被一小道童给车翻。
只要逃过了大军围剿,凭借江南密布的水网,它能轻松回归长江,到时再请叔伯大爷们为它做主.
汹涌的江水越过了岸堤,在平整的岸边肆意冲刷,所过之处直接被浪潮推平,直到军阵面前才被军煞抵挡,但也仅仅是抵消了其中的神力,减缓了洪水冲刷的力量,水流仍然越过煞气在众多兵卒脚下流淌。
顷刻之间,浑浊的水流便淹没到了腿弯的位置。
哪怕有着将官的喝令,也抑制不住兵卒们的恐慌情绪,他们哪儿见过这场面,更何况不远处的江岸边,一个身长近百米的庞然大物正将它的双爪搭在岸边,硕大的龙首从江水中猛然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