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珂再睁眼时,已是日暮黄昏。
熟悉的天花板
一觉睡醒,身后没了那毛绒松软的滚滚,头顶也不是那披上了一层黑纱的天穹,周围的环境从旷野孤峰骤然变成了一狭小而昏暗的房间。
并不算大的一居室内拥挤的分列着六套铁床,耳边传来略显嘈杂的键盘敲击声的同时还夹杂着一些设及到父母的问候,稀薄的烟雾聚集在天花板上,带来一股呛人的味道。
这.是自己大学时的宿舍?
分明已经是十分遥远的记忆了,但醒来之后周围的环境却给他一种理应如此的感受。
梦?
但这梦未免太过真实了些,真实到了他侧头顺着栏杆俯瞰,便能看到自己对床下,并排联机玩一款叫塔科夫室友们。
他们的后背,或多或少的头发,以及靠窗那人嘴角夹着闪烁着红点的烟头。
“哟,珂子你们今天不是有课么,我还以为你上课去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张珂的目光,那靠窗的舍友忽的回头,看到他默默的注视讪笑了一声,随手将烟掐了插进饮料瓶里,继续道:“嗨,我的,回来看到下边儿没人,又懒得跑厕所,就点了一根,我开风扇通通风,你稍认认哈!”
说着他竟真要起身去转动宿舍门口的风扇开关。
但这时却听到张珂幽幽的说了一句:“我很好奇,你,或者说你们是怎么窃取了我的记忆编撰了我的过往?”
闻言,舍友面色古怪的放下了手,转过头来走近床边,抬头奇怪的看着张珂:“珂子,兄弟们知道你爱看小红车,可也不至于看的连现实都分不清了啊少搞点传统手艺吧,哥们真怕你冲昏过去!”
“.如果你真看明白了的话就应该知道,我只用壁纸不看电影,深夜玩小游戏跟摇床的是黑哥”
说着,张珂忍不住笑了:“其实如果你换个背景,多搞点美女的话,我说不准还愿意陪你演一场戏,但大学时期我确实挺怀念的,但挑什么不好,非得挑个第二天考数学的日子。”
“该死的东西!”
话落,张珂全不顾对面张口正要言语的舍友,抬手抓住自己的脑袋猛的一拧。
下一顺,没有任何预兆,整个狭隘的宿舍骤然化作无数的碎片溃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深沉而漆黑的空间。
但那几个舍友并没有因此而消失不见,反倒是叹息着整个人变成了一团流动的马赛克,好似一团有生命力的黑泥似的,蠕动着,将要汇聚成形。
但下一刻,它那已模糊了五官的头颅上好似眼眶的物事猛的瞪大。
而后便见到一道金色而刺目的光芒撑破了黑暗,并向着它奔涌而来。
“嗷嗷嗷!”
再度睁眼,便见到了一硕大的黑影停在自己的头顶,与此同时还有一团黏糊糊,湿淋淋的东西自张珂的下巴划过面庞。
一脸无奈的推开了趴在自己身上疯狂舔人的滚滚,随口安抚了几句之后,张珂一脸无奈的起身。
意料之外的意外,是他大意了。
来之前全想着一破碎之地,又从老龙王处听说了此处衰败严重,虽面上仍称其蛮荒,但心里多少缺了几分敬畏的心思。
粗心大意之下,竟将警惕心全然放下,只当这次是来旅游,捡漏的。
此物的出现倒是也给张珂提了个醒。
除了自己家,行走在外多备几分尊重总归是好的,毕竟强如人王还有身陨的意外,他虽继承了几分凶恶的名头,但在上古看来终归还是个不成年的孩子。
当然,警醒归警醒,但这并不意味着张珂会因此而忽略了对方在自己梦中作祟,窥探他记忆的恶劣行径。
于他而言,这是比背后算计,针对更加恶劣的勾当。
跑没影了吗?
起身站在山巅,张珂猩红的双眸中浮现出某些沸腾的色彩,那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不住的扫过周遭平静的山林。
也许是自己刚来便慵懒的态度,让这些蛮荒的浪荡子们忘记了些什么,不过既然挑拨了他,让他去回忆过往,那想来暗中的它们也应当做好了回忆往昔的准备了吧
猩红双目中好似海啸动荡的血色,也引得这周遭的天地一同变的燥热了起来。
并没有凝聚红线。
也不值得凝聚红线。
若是上古那无垠的天地还要麻烦一些,但只是一流落之所,蛮荒碎屑,既有天之穷尽,那便有迹可循。
只是,将原本该稍显温和过度的过程,如今变成血与火的兵戈,但想来此方天地的诸位也应当是做好了准备才是。
“吸!”
“呼!”
一瞬间,暴虐而癫狂的赤色自山巅绽放,而后好似开闸的河坝似的疯狂倾泻着涌动向了天地四方,刹那间,阴暗退散,黑纱撕裂。
而与此同时,在距此不远的山间,几个已经找到了一株龙涎草的龙子们看着骤然席卷过四方的火海跟一瞬间焚成灰烬的不知名蛮荒生灵,惊诧间手中预备的法术都差点引起了反噬。
感受着四周那滚烫,却并不致命的火海。
看着脚下开始融化的大地,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我想我应当理解书中的蛮荒概念了!”
“上古生灵果真英勇无畏,宁站着死,也不愿屈辱的多等几日功夫,勇甚,勇甚若是我肯定趁着赶紧招百来个鲛人能快乐几天算几天,到时候等结果就是,也是怪不得咱龙族得委委屈屈的缩在四海”
“说这些干嘛,这等大神动武还不波及无关的场面可不多见,赶紧盯着,若能感悟到之鳞片爪就是天大的好处了。”
今天去考试路滑摔了一跤,左手摔到了手肘,右手关节擦伤,实在是码不动,今日只有四千,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