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蔡邕走前赠给他的张芝笔还在身前的桌上。
“那王甫已然死了!”
喝了口热汤,陈敢开口就是一个大消息。
王甫已死,对吕布来说自然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陈敢咳嗽一声,不自觉的将身后的惊堂木拿了出来,随后放在桌上,抬手便要拍下去。
他猛然醒悟过来,讪讪的望向吕布等人。
吕布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
得了自家游徼的允许,陈敢深吸一口气,便开始讲述起事情经过。
“当日俺得了吕君之令,便昼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去洛阳,到达洛阳时已是三月末。方及四月,洛阳便出了几件大事!”
众人知他讲到关键处,无不屏气凝神。
“洛阳出了日食!而太尉段颎以日食自劾!恰在此时,尚书令阳球迁为司隶校尉!”
段颎乃是凉州三明之一,是闻名天下的大人物。其人在边州十余年,屡立战功,在幽并凉这些边州尤为知名。
是边州武夫的代表人物之一。
只不过武夫历来不受士人看重,甚至多有排挤,段颎也是如此。
所以到得后来,他只得阿附宦官,斩杀太学生,以此得获三公之位。
而汉时,一旦天有异象,往往要由三公来背锅。
众人一时不知陈敢为何要将这几件事放在一起。
唯有赵甲叹息一声,“如此看来,王甫死的不冤枉。”
众人一怔。
赵甲解释道:“我常听闻,那阳球对王甫父子早有不满,常言,若是他做司隶校尉,定不能容王甫父子。”
之前赵甲一心仕途,所以对洛阳的人物极为关注。
“段颎与王甫父子交好,而段颎曾为司隶校尉,洛阳城中多有党羽。若段颎在朝,要对付王甫父子,只怕不易。”
众人将事情联系起来,不禁后背一凉。
吕布叹息一声,“如此说来,背后原是天子的谋划。”
若无灵帝在背后支持,区区一个阳球,如何能搬倒一个天子宠臣,和一个累有军功的三公。
见众人不再开口,陈敢这才继续道:“其后阳球果如所言,先后收段颎、王甫等人入狱。”
“随后,鸩杀段颎于狱中。”陈敢叹了口气,“可惜段颎一代名将,不得死于疆场,却死于狱中。”
吕布等人也是叹息不已。
边地男儿,多是听着凉州三明的事迹长大,这三人也是他们不少人追逐的目标。
陈敢继续道:“既杀段颎,阳球自也不会放过王甫父子。他先是将王甫父子拷杀于洛阳狱,随后又分裂王甫尸体,悬于夏城门!”
众人闻得阳球行事如此酷烈,皆是一阵沉默。
吕布叹息道:“阳球如此作为,只怕难有好下场。”
陈敢点了点头,“吕君说的是,在除去王甫父子之后,阳球欲要再除曹节、张让等人。故而有豺狼当道,安可复问狐狸之语。”
“只是天子不从,其后更是从曹节等人之言,去其司隶校尉之职。”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仅仅坐在此处,听过此事,便要后背发凉。
一场争斗,无数性命,唯有天子才是赢家。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天子凉薄,乃至于斯!
只是不论洛阳争斗如何,吕布现在只关心一件事。
“那王智,可曾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