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檀石槐可能也是不得已,若是选了别人继位,和连等人日后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只是不论如何,却是不干贺楼胜等人的事。他们部落并非檀石槐亲信,所以不管魁头和连等人如何闹,他们只需坐在一旁看戏就好。
而这次名义上的统率,正是和连。
所以由此推论,贺楼胜就得出了这次南征的主要目的,便是为和连立威。
贺楼烦挠了挠头,低声道:“如此说来,咱们这次只能胜不能败了!”
他们久在疆场,对一事心知肚明。
打胜仗是立威,可斩杀战败的将领,同样是立威。
贺楼胜却是轻蔑一笑,“你我从军多年,大仗、硬仗打过多少,只怕数都数不清了。那夏育、田晏如何?号称名将,还不是被咱们打的大败那西安阳不过区区一座小城,又有何可虑”
夏育、田宴,正是前年北伐的三将之二,也是段颎故将。
贺楼烦一想也是如此,段颎已死,张奂已老。
汉家无豪杰了。
……
西安阳县,吕布私宅里,计策定下,众人已纷纷去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
原来当日陈勋提出计策后,吕布等人皆以为妙极,在又重新商讨一番,增增减减后,将计策上报给了吴、李二人。
吴、李二人也以为不差,便打算以他们的计策应敌。
吕布如今正打量着崔直送来的兵刃与铠甲。
这位崔君真是个讲究人。
前些日子,他不过稍稍透露想要置办兵刃铠甲,今日崔直便送来了。
便是亲兄弟,只怕也没有这般神速。
此时崔直正站在一旁,见吕布看的出神,笑问道:“奉先以为如何?此甲乃是我当年游历西域时偶然所得,寻常弓箭难入。”
原来崔直送来的乃是一领锁子甲。
锁子甲,又名环锁铠,一般由铁丝或铁环套扣缀合成衣状,每环由另外四个环套相扣,形如网锁,故而得名。
这锁子甲相传是自国外而入,故而有崔直自西域得之一说。
吕布心中自是喜爱,只是嘴上却毫无诚意的推辞道:“兄长虽是好意,可布如何能愧领?”
崔直何等精明,知他不过是嘴上客套,于是笑道:“自古宝甲配英杰,若是在我辈手中,常年上不得战场,岂不是明珠暗投,美玉蒙尘。奉先若是真的想要感谢于我,那便在战场上多杀几个鲜卑人就是了。”
吕布点了点头,笑道:“兄长之言是也。”
吕布转目,望向放在铠甲一侧的那杆兵刃。
是一杆长戟。
戟有多种,单耳名青龙,双耳名方天。
眼前的便是一支其上刻着吞云猛虎的方天画戟。
当日吕布提及欲以方天画戟做兵刃,崔直便花重金四处找寻,好在他有些人脉,最后又花重金买下了这杆兵刃。
此兵甚锐,制造之人,也是天下闻名的制器大师,按理说应当有价无市才是。
崔直能购得,盖因此物虽为良兵,可却无人能够驾驭。
不能用于实战的兵刃,不过是鸡肋而已。
故而他心中疑惑,于是问道:“奉先,此戟虽是锋锐,只是画戟多为礼器,你虽勇武,却未必能够驾驭。若是不合手,我便再为你寻其他兵刃便是了。”
“兄长无须担忧。”吕布轻笑一声。
他早知日后是要用戟的,苦练多时矣。
吕布手持画戟,随手几次劈砍,戟头沉重,撕裂风声,似有猛虎在低声咆哮。
他低声笑道:“世上岂有不用方天画戟的吕奉先?”
一旁的崔直看入眼中,恍惚之间,似觉有一只潜伏猛虎,正欲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