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笑道:“朝廷真的会如此大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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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知，官与吏不同。
即便是被察举的州中名士，想要外放到外地为官，也不是件容易事。
陈勋笑道:“寻常战功，自是不够。可鲜卑大汗檀石槐为祸边境多年，之前又大败官军，落了朝廷的威严，朝廷深恨之。奈何此人病重而死，想要报仇却是不能了。”
吕布笑着点了点头，“所以我阵斩既是鲜卑大汗，又是檀石槐之子的和连，可算是为朝廷大大出了一口恶气。给我的封赏，他们自然也不好太吝啬。”
陈勋笑道：“正是这个道理。不过除此之外，这几日我又得了一个消息。”
“自和连死后，因和连之子骞曼年纪尚幼的缘故，现在由魁头执掌鲜卑。如今鲜卑已隐隐分做两派，想来日后难免要战上一场的。”
吕布叹息一声，“汉家也好，塞上的异族也好，有人之处，总是少不了内斗啊。位高权重者的争权夺利，总要赔上百姓的性命。”
听其言语，赵甲忽然问道：“奉先似乎对鲜卑并无多少恶感？”
相较于那位闻战即喜，常常用双头蛇矛溺战在前的白马长史，吕布虽也多次抗击鲜卑，可在赵甲看来，其对鲜卑人并无那种浓重恨意。
吕布略一沉吟，点了点头，还是据实而言，“在我看来，汉人也好，鲜卑人也好，都不过是为求活罢了。若有法子，寻常百姓，谁愿意参与战争呢。”
他朝后仰了仰头，“不过若是阵前相逢，我却也不会留手。于百姓之怜悯可以无国界，可身为汉家儿郎，却是要有的。”
赵甲闻言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仁德固然是好事，可过分仁德，有时也会害人害己。
陈勋见赵甲不再开口，继续道:“除此之外，咱们在洛阳城中的人还送来一个颇为有趣的消息。”
吕布微微一愣，洛阳城中的消息？
他问道:“可是和蔡师有关吗？”
“此事倒与蔡公无关。”陈勋面上神色古怪，“乃是天子之事。”
“不久之前，天子做商铺于后宫，令宫中女子做商贩，令他们相互偷窃争斗，天子穿着商人的衣服，与他们宴饮为乐。”
吕布哑然，摇头苦笑。
“天子又于西园弄了些狗，著进贤冠，带绶，如士人装扮。”
陈勋笑道:“还有一事更为有趣。天子又寻了四驴拉车，亲自驾车，如今在洛阳城中已然成了新的风尚，驴价几乎与马价相齐了。”
吕布愕然良久，最后叹息一声，“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一旁的赵甲也是叹息连连，天子如此，如何复振朝纲？
吕布却是想起盖勋、傅燮二人那日之问。
天子聪颖吗？
从其自河间轻身入宫，不过短短时日便掌握朝政，以及其后的许多政策而言，天子确实聪颖。
只是天子聪颖，便能治理好朝政吗？
却也未必。
如今想来，这位汉灵帝，倒是与后世那位嘉靖帝有颇多相似之处。
陈勋却没有二人这般感慨，于他而言，天子如何，干他何事？
他笑道：“还有一事，并州刺史张懿，不日将来县中巡查，吴县丞邀奉先一起出席。”
闻言，赵甲神色一变，面露愁容，“张懿？这却是有些麻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