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卡洛琳的脸庞从自己脑海闪过,至少,她没有歧视我们啊。
“兄、兄弟,你们是不是误会,那户人家有个女人,对我们很有友善的,还在做什么关于移民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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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哈小黑眼睛似乎亮了:“哦,你是说,这家人只有一个老头和女人吗?”
阿卜杜勒呼吸停滞。
天啊!他干了什么蠢事!
“我、我,也不知道,可能还有别人吧。”他满头大汗地试图找补。
似乎是觉得信息已经足够了,嘻哈小黑朝严肃小黑给了个眼神,二人朝阿卜杜勒拜了拜手,离开了。
阿卜杜勒在原地呆愣了好一会,才被一通催促的电话唤醒。
“还想不想干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回来!”
为了工作,他压下万分思绪,开回了公司。
晚上七点,阿卜杜勒骑着自行车回到了17区北部,一座老旧的公寓,现在是他们这些混得一般的移民的大本营。
但他知道,在这里只能同甘苦,不能共富贵,攒够了钱,就必须搬出这里,至少也要搬到19区那些地方.
想到19区,本来已经刻意回避的记忆又浮现出来,他叹息着,抬着自行车回到自己的门口,有些在意地朝这一层尽头的房间看上几眼,他依稀记得那就是那两个小黑住的地方。
开门,进屋。
“妈妈,我回来了。”
房间不大,这也是贫民窟公寓的普遍现象,相比那些一间房住了七八个人的,自己家不过住着三人,已经很不错了。
“今天辛苦了,来,木萨卡刚刚做好了,法赫德,别看手机了,快来拿口袋面包。”
法赫德是阿卜杜勒的弟弟,今年才十几岁,前段时间趁势参加某些活动,抢到了一些东西,但又被其他人抢走,还被打了一顿,现在在家里养伤。
屋里的客厅就是餐厅,破旧的电视柜上放着个不大的电视,电视柜旁有个铁塔饰品,还有一张全家福,那是一家四口在铁塔下照的照片,那是阿卜杜勒随家人刚到高卢没多久时拍的。
一家三口围坐在缺了条桌腿用一根木棍子撑住的餐桌上。
“太思米。”
几人说着一些家长里短,哪位邻居找了份好差事,蔬菜什么的又涨价了,谁家的女儿似乎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
“妈妈.我今天.”
阿卜杜勒在交流中,压不住心事,坦白地跟母亲说了。
母亲皱着眉头:“是马丁兄弟?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听说唉,记住,这不关你的事,无论发生了什么,你就说不知道,不要多管闲事。”
“那些白皮的死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们死光了我们才好找工作呢。”法赫德吃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道。
母亲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法赫德:“你的思想越来越偏激了,你是不是又加入了那些‘崇高’组织的聊天室?”
法赫德食物鼓满腮帮子,疯狂摇头。
吃过晚饭,陪母亲看了会自己不喜欢的电视后,阿卜杜勒找了个借口去外面转转。
这栋老旧公寓楼很像学生宿舍楼,出门就是走廊,在走廊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他找借口出来就是为了抽烟,原本是不会的,但他上班的地方有这方面的交际需求,很多本地人交流聊天时候都喜欢边抽边说,为了更好融入他们,阿卜杜勒也就学了。
这还是危害比较轻的,毕竟有些年轻的,抽得更带劲,他也不敢学。
抽完第一根,正想再来一根时候,他就看见了马丁兄弟在楼下的身影。
黑夜中他看不清这俩人的神色,而且他们还穿了一身灰黑色的衣服,若不是他视力好,还真不会留意到。
阿卜杜勒只能从步履中看出来他们似乎有些慌张急乱,手里还提着一个包。
他赶紧收起香烟,转身回到自己房间,背靠在门上,深呼吸。
“阿卜杜勒?怎么了?”
“没马丁他们回来了。”
母亲点点头,扶着墙,紧张地看着门口。
没过多久,他们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在接近、经过.
“呼”
笃笃笃。
没等他俩一口气舒完,敲门声就吓得他们一个激灵。
房门没有猫眼,他只能希望敲门的不是马丁兄弟,或许是来串门的邻居,借两斤面粉。
“嘿,我是马丁,开下门。”门外人说的话击碎了阿卜杜勒的幻想。
深吸口气,他给母亲示意了放心的眼神,扣上防推门的安全链,缓缓把门打开一边。
“兄弟,呵呵,我找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这点钱是谢谢你的,拿着吧。”
嘻哈小黑从门缝塞了一把钞票给他。
阿卜杜勒没来得及给回去,就听到对方继续说:“记住,今天上午我们没找过你,你也没见过我们,清楚了吗?”
他抬头,看到小黑带着笑容的脸上,眼睛是冷漠的。
又看看另一个没说话的严肃小黑,他似乎没得选择。
“好,我没见过你们,我们不认识。”
“好,很好,替我向你弟弟和母亲问声好。”
嘻哈小黑不动声色地威胁了下,然后带着严肃小黑离开了。
关上门,安慰了母亲几句,阿卜杜勒头脑发昏地回到房间,趴在床上,看着手中捏得皱巴巴、还有一丝血色的钞票,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