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又是一声铮鸣,长剑被刘备塞回剑鞘当中,他皱着的眉头渐渐舒缓。
“元直,就交给你了,若是能问出什么最好,问不出什么也不能耽误行程。”
“诺。”
董理脸色僵住了,这是何意?还放不放他走了???
徐庶笑眯眯的望向董理
“近些时日,董卓可有什么动静?”
“我我我不知道啊?!”董理闭上嘴巴,他与董卓是同宗,与董旻私交甚好,又怎么能背叛他们呢?
董理被押入一囚车,又关在一营帐。
营帐里别无他人,空空荡荡的。
周遭是士卒来回走动的声音,窃窃私语声四面八方袭来,渐渐的他明白方才那儒士的身份,竟然是军中话语权仅次于刘玄德的徐元直,士卒皆说徐元直残酷,折磨人的手法五花八门,光是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有人更是说,此前就有一贼子不配合,竟然硬挨了一千刀,这才痛苦死去。
一千刀
光是想想董理就觉得头皮发麻,仿佛那一千刀就是落在他身上一样,突然间,他想起董卓的心腹李儒,李儒表面上看起来温和,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简直跟方才的徐庶如出一辙!
搞不好徐庶真的干的出来!
董理越想越怕,他当即冲着营帐外大喊
“我招!我全招!!!”
“元直如何?”
混迹在士卒之中,整理行军辎重的刘备,停下手头的活计,抬眼望向迎面走来的徐庶。
徐庶将刘备拽到一旁的角落,他叹道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先说坏消息。”刘备没有多想。
徐庶眉头紧锁,满脸愁容
“坏消息董卓之弟董旻似乎有仇家在阳城,近些时日是恰逢阳城百姓庆祝良辰佳节,按照董理所述,董旻有可能出兵屠戮阳城.”
“什么?!”刘备愕然,需知即便是在大汉,屠城也是暴行中的暴行。
他下意识攥紧双拳,咬牙问道
“好消息呢?是不是董旻身死?屠城只是空谈?”
徐庶摇摇头叹道:“非也,是此人与最近关隘的守将”
后面的话就像是堵在嗓子眼,徐庶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对于他人来说不费一兵一卒夺取一处关隘是天大的好消息,与之相比一城百姓的死活简直是不值一提。
本就并非他们造成的,即便是皇天后土来了都无可指摘。
或许事后抱头痛哭?再叹一声百姓艰苦?
但.
徐庶做不到,本就是游侠出身的他怎么能装疯卖傻捂住双眼双耳当作浑然不知?
他相信刘备更不会这么做!
小义不成?何谈大义?!
就在徐庶抬眼望向刘备时,刘备斩钉截铁道:“元直,不顾辎重,只备数日的口粮,我等轻装简从,直奔阳城!”
“诺!”徐庶郑重的点头。
“大王,这些辎重丢到实在是可惜,你说使君是不是糊涂了?”
望着满地的粮草,时为五溪蛮王沙摩柯麾下大将的砂砾石,有些念念不舍。
“竖子!”学着汉人口音的沙摩柯一巴掌拍在砂砾石的脑袋,差点没让砂砾石栽倒在地。
“你没听到方才那位驴脸小吏说的话吗?”
“主使君是要去救人,要这些不是拖累行军速度了么?!”
“更何况那位驴脸小吏会率一些人留守这里,丢不了的!”
揉着脑袋的砂砾石纠正沙摩柯的话语
“大王,那位驴脸小吏似乎叫诸葛什么来着。”
沙摩柯当即皱起眉头,“俺只知道一个诸葛孔明!其他人.又怎么能叫诸葛?!”
“?”
砂砾石摸着脑袋,他只觉的今天的大王怪怪的。
而后他又望向刘备所在的方向。
使君也怪怪的。
“总算是回到颍川了。”
好不容易辞去朝中官位的荀彧领着二三仆役一路舟车劳顿,总算是抵达颍川地界,望着前方不远处的阳城,露出疲惫的笑容,纵然离家乡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脱离董卓这种比梁冀有过之无不及的权臣,还是值得高兴的。
“荀君,要不要进城里休整一番?”
仆役喘着粗气问道。
“好。”荀彧点点头,毕竟一路上也是辛苦几人了,休息休息也是人之常情,再者说都脱离董卓控制的地界,又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思索日后该何去何从。
荀彧暗暗的想到。
进入阳城,荀彧这才庆幸自己在此地休整的决定。
站在长街上放眼望去,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不论是戴着冠的士人,还是尚不及腰的孺子,亦或者是粗布麻衣的黔首,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四下里满是劈里啪啦竹子在烈火中炙烤的爆炸声。
他们似乎都望着相同的方向。
荀彧朝着那个方向投去目光。
一些男子身着夸张的衣服,手握竹杆执物舞成龙,他们身手极为矫健,在众人欢呼叫喊声中,跃上伏下流动回环。
舞龙。
荀彧脑海里蹦出一个词。
这是源自上古的一种祭祀,其目的是向上天求雨。
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早在前汉便成为百姓庆祝佳节的娱乐方式。
舞龙过后,有人发现荀彧谈吐不凡,邀请他上阁楼念诗作赋。
原本一男子昂首挺胸,气势磅礴大声吟道:“西出阳关无故人”
结果被百姓们用随处可见的石子给砸了下去,说别人的诗作他们不明白,但是用张将军的诗是当他们傻么?
待到荀彧上台,他虽然不精通诗作,不过对于张飞的诗,他也有过研究,想了想道出几句,引动全场掌声雷动,毫无疑问取得了头名。
后来他又去看了庙会,一日的游玩,令他回到逆旅,几乎沾枕就睡。
在睡觉的前一刻,他悠悠的想着。
真.真好啊.
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然而迷迷糊糊中,他被一声尖叫所惊醒。
“不好了!有人攻城!有人攻城啊!”
抱歉有点事情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