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戚璟衍自己也说不出为何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柳兰昭苦笑，眼神中闪烁着过往的光影：“楚王对我来说，如同遥不可及的梦境。若不是母亲当年救了太后，我又怎能有这段人人称羡的婚姻。在这场政治联姻中，谈论情感太过奢侈。”
她继续说道，“起初，我对夫君的确抱有好感。”
戚璟衍被柳兰昭的话语触动，心头沉甸甸的，周围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柳兰昭又道：“从小我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与楚王府相连，偷偷窥视过他几次，他仿佛就是我理想中夫君的模样。”
“我曾幻想与他相濡以沫，白头偕老，但现实却是梦醒时分，发现夫君与我心中的他判若两人。”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伤，“在王府，爱情似乎太过奢侈，我只求做好楚王世子妃的本分，其他的，我不敢多想。如今，他对我来说，已近乎陌生人。婚后的相处少之又少，他在我的心中，早已失去了那个特殊的位置。”
戚璟衍从柳兰昭的眼中读到了真诚，心中的忧虑稍减。
看来，柳兰昭对戚陌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他心中暗自欣喜，感觉自己仿佛从内到外都应当完全拥有她，这种感觉美妙得难以言喻。
同时，他也对戚陌然的选择感到讽刺，竟然将这份天赐的机缘拱手让人，真是愚不可及。
“那你心中的夫君，应该是什么模样？”
戚璟衍突如其来的问题，伴随着他靠近柳兰昭的动作，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的玩笑，却在不经意间点亮了柳兰昭的心房，让她的心情变得轻松而愉悦。
柳兰昭低垂着头，长睫轻颤，仿佛两排细密的黑羽，遮掩住眸中流转的复杂情绪。
她的沉默，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激起了戚璟衍内心层层叠叠的波澜，让他愈发难以自制，迫切地追问。
“你还没回答我呢。”戚璟衍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话音刚落，他猛地将柳兰昭揽入怀中，力度之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的呼吸在她耳边轻拂，温热而急促，低语如同夜风中的呢喃：“会是我吗？你心中的夫君，是否是我这样的？”
柳兰昭依旧保持着沉默，只是低垂的眉眼间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
她的沉默，是对现实无奈的默认，也是对自己内心深处那份不切实际幻想的告别。
“我对夫君已无幻想。”柳兰昭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抹自嘲的苦笑，“如今的我们，不过是在名分上维系着夫妻的关系。至于陛下您，我怎敢有非分之想，您是属于整个后宫的，是无数人心中的天子。”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提及即将到来的春猎与太后的秘密选妃，柳兰昭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京城的贵族千金们，哪一个不对您的后宫之位虎视眈眈？您是她们梦寐以求的夫君，而我，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戚璟衍听着柳兰昭的言辞，心中竟莫名生出一股奇异的满足感，仿佛她的这份无奈，也证明了自己在她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莫不是在吃味儿？”
柳兰昭的声音微微颤抖，她低下头，避开戚璟衍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不敢直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