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日深夜,宫室中灯火长明,今晚由于某些特殊的因素,显得更加明亮。
朱松见到神色匆忙的马士英,还有脸上都没了血色的韩赞周,旋即就被马士英的言辞弄得晕头转向:“马阁老是什么意思?”
明晃晃的光照在马士英脸上,各种表情扭曲在一起,只是奋力喊道:“事情危急了!仪真已经失陷了!”
朱松一下从床上蹦跶起来,只身着一件单衣,灯光照耀下脸色也显得苍白:“怎么突然到了仪真?前几日不是还说泗州方向都没有异动么?”
马士英用力将头摇起来:“眼下看来,江北的塘报都不知道哪些事是对的,哪些事是错的。现在唯独清楚知道,仪真已经丢了,那便只能按着最坏的情况考虑,江北很有可能全都丢了!”
韩赞周递上衣冠,朱松一边点头,一边踱步,手上捧着衣服,却因惊慌没来得及穿戴,在二人目光催促中,慢慢平静了下来:“马卿你说的很有道理,现在赶紧去把其他人喊上,商量出个办法来。”
马士英却拦在朱松身前:“现在不是所谓想对策的时候了!才月余时间,就已经进逼长江,依老臣愚见,请皇上眼下巡狩暂避才是!”
朱松这时候正穿着衣服,为之行动都一缓,并不是不懂什么是巡狩,张口问道:“虽然局面大坏,但是毕竟还有长江天险在,为什么要朕逃走?这时候不应该是军民合力一起守护南京吗?”
灯火照的马士英那张脸发白,只是喃喃说着:“不是这样的,不能是这样的。”
朱松眼见马士英也没多少言语,再三让自己镇定下来,先勉强将衣服穿好了,手上捧着冠帽,坐着等韩赞周帮忙梳理头发:“自古就有守城以救危难的天子,便是本朝也有景泰帝有于谦,难道马阁老不愿意当于少保吗?”
马士英看着朱松,平地差点跌也一下,然后才说着:“臣愚钝,如若能攀附先贤,也想勉力做个于少保。”
又旋即吸了一口气,费劲喊道:“可是于皇上而言,眼下只能学着唐肃宋高,绝不能学景泰故事。”
韩赞周刚刚才帮朱松将头发扎好,朱松手捧着冠帽出神:“马阁老,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士英眼角飙出泪花来,用力说道:“皇上!去岁三月先帝就被流贼攻破了神京,自缢煤山。现在才转了年,朝廷方立,万方民心都待从头收拾,若是南京再为东虏所破,又将如何?天下再无正统了!”
朱松捧着冠帽恍恍惚惚,马士英继续恳切说道:“何况连着两朝的天子,在两年内被贼虏所害,这算是什么?历朝历代都没有的奇耻大辱了!若真是这样,臣等又算什么?”
朱松猛然站起,朝着马士英针锋相对:“南京要是真守不住了,再突围而出,朕也对得起百姓。现在不战而逃,那朕算什么?如何向天下臣民交代?!”
马士英摇头大喊:“因为东虏势大!非李贼可比!何况夏季偏东南风,仪真入南京便是顺风而下!真被围着城了再想突围,便悔之晚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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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一声,韩赞周先跌坐在了地上。
朱松更加恍惚:“那士民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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