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走了过去,拾起箭矢,摸了摸已经有些圆秃的箭镞,看了眼石头上的裂纹和上面的残碎的蚁尸。
心中惊奇。
之前自已练死练活,别说十丈射一只蚁,就算是一丈内立个不会动的靶子,十次至少有九次得射脱靶。
还有这力道……
顾安不由想起彼世一首诗: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说的便是有名的“李广射虎”。
飞将军李广见林中石,以为猛虎,以箭射之,中石没镞。
本以为是野史夸张虚构、文人点缀美化,如今看来,却也未必。
自己这才是初窥门径,就能在坚硬的石头上留下如此印迹。
若是造诣深些,箭法再高个三两级,岂不是真能一箭射穿这石头?
顾安惊喜之余,却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就像有种……被人断章的感觉。
他之前和村里的一位老猎人学过箭术,不过老猎人的箭术,就像是无数经验堆彻起来的。
知道要这么做,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学起来也全靠蒙。
没有章法,所以他学起来也异常的困难。
若说这是野路子,那飞凫箭就是正经的科班,一步一步该如何去练,要达到什么目的,都清清楚楚。
只看自己的身体变化便知,目审、开弓、引弓、发矢、神注五法,果然能修炼双目、双臂与肩背。
除去这根本的核心外,主要就是对于指力、握力、臂力、肩背力等等,上肢诸般巧力拙力的练习、运使法门。
此外还有少部分对于目力的修炼,其中浅尝辄止地提及了精神意志方面。
自己仅凭一把普通的猎弓和铁箭,还有自己的力道,在石头上留下痕迹不难,但要射出裂纹,不大可能。
之所以有这样的威力,是因为将自身精、气、神倾注于一箭的结果。
而且还是初学乍练,只能调动部分精气神倾注其中。
可惜,这五法只是点到即止,并未深入。
尤其是关于目力、关于精神意志方面,所涉极浅。
大概这就是镜子所说“未尽之意”。
他总感觉,这被断去的“未尽之意”,像是被人为故意地删隐。
感受着自己双目、双肩、后背还有双臂的明显变化,无论是力量还是灵活性都大幅增长。
若能续上,定然会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风景。
不过,这种秘法,外求是根本无门而入了。
等以后凑足了性灵之光,倒是有可能一窥其中奥妙。
“顾六儿!”
一阵呼声传来。
“雄海伯,您怎么来了?”
顾安将手中的石头扔到了雪地里。
回头一看,是一个看起来年约五六十的老人。
一身粗布短衣,斜挎着一张兽皮小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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