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草记得你之前也说过一次这句话嘞,你好装啊,早知道公子你是这样的,小草我不如烂在地里了哎。”
小草把脑袋托在柳白的肩膀上,瞪着远处的那三尊神龛走阴人。
怒目而视,显得自己威风凛凛。
柳白没有放出元神,但身上元神的气息不怒而威,他同样在脑海里边说道:
“我哪装了,这不本来就是实话?”
“这境界本身就不是我的,所以我说这境界于我无意义,不是大实话吗?”
“那那那那……”
小草辩驳不过,话也说不出来了。
“至于他们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了。”柳白双手拢袖,看着范元益三人,微笑道:
“伱们跑这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杀你们,毕竟……我也没杀过神龛不是?”
吴破子听着这话,背后神龛对联字迹显化,似是有些蠢蠢欲动。
毕竟就像是柳白自己说的那样,先前没杀过,这次真杀得了?
这元神跟神龛,可不是元神跟阳神那般。
铸神龛……可谓是走阴路上的一道分水岭。
其难度之大,所需天资之高,自不是阴阳合一生元神可比的。
阴神、阳神和元神,不管再怎么说,那都还是在自己身上做文章,还在螺蛳壳里做道场。
但铸神龛呢?
那就是要自己平地起高楼,在自身之外做文章了。
这等难度,自不是元神可以相比的。
也正因为次,吴破子觉得柳白这新晋的元神,还真不一定能拿下自己。
在这来说,其阴神一步养阳神。
阳神再一步,阴阳便已合一生出了元神。
这看似强大无比,嗯……的确也是强大无比。
但是,这样晋升来的境界,真的稳定吗?他真的能发挥出元神的全部实力?
凡此种种,所以吴破子也并不会觉得柳白能杀得了他。
至少元神的柳白是断然不行的。
眼看着吴破子蠢蠢欲动,柳白也笑了,双手拢袖的他微微笑道:
“你猜,我还能原地铸出神龛不?”
这话一出,刚准备有所动作的吴破子又停下了。
已经眼睁睁地看着柳白从阴神到了元神,接连跨过了两个境界,而且他自己也说了……境界对他没意义。
那能否在来个一步铸神龛?
元神杀不了自己,但要是同为神龛的话,吴破子就不敢赌了。
他犹豫不决,背后那蛊神教的神龛走阴人刘鬼就不犹豫了。
“想那么多作甚?能不能杀,杀上一杀不就知道了?”
“这才对嘛。”
柳白笑着回答道。
随即这刘鬼的神龛之上,原本是那元神安坐的位置,倏忽飞出一只飞虫,柳白没见着是什么,只是觉得其飞的很快,一闪而逝就已经到了自己面前。
像是个独角。
柳白没有丝毫犹豫,身形霎时散开化作野火。
一招鲜,吃遍天也已经足够了。
这蛊虫扑了个空,但旋即柳白的野火却已经将它包裹,还是团团围在了最中间。
蛊虫甲壳坚硬,被围在最中间,柳白也终于得见这蛊虫的真身。
外表看着就像是一只屎壳郎,长着独角的屎壳郎。
甲壳坚硬,柳白的野火上去都站不住脚,他只得不断缩小着野火灼烧的范围,欲要将其一把炼化。
可就在这时,这蛊虫头顶的独角倏忽亮出一道黑芒,然后身影直直刺入黑火之中。
这让身化野火的柳白都感觉到了一阵刺痛。
但旋即,这蛊虫也是杀出了柳白的包围,重新回到了这刘鬼身边。
后者急忙拿出一装着水的玉瓶,这蛊虫立马钻了进去,发出“嗤——”的一道声响。
就像是一颗烧红的火炭丢进了清水里边一般,激起一道白色的水汽。
“行行行,公子实力高深,这血灵山,我蛊神教就不掺和了。”
刘鬼看着那泡在水中的蛊虫,连忙将其收起。
旋即对着柳白笑了笑,一掀身后的披风,盖住自己的身形,霎时消失在了原地。
柳白自是看出了这刘鬼的意思。
蛊虫,还是六转蛊虫,岂会只有这么头生独角一头钻的本事?
哪怕只有三板斧,他这也只是施展了一板斧。
其本事……远没有施展出来。
他的此番行为,就是用自己的脸面充当绿叶,反衬出柳白的实力高强罢了。
他一个六转蛊虫,都扛不住柳白这一招。
说明什么?
说明柳白这修第二命的境界,实力极为高深。
‘这世上……还是聪明的人多啊。’
见势不妙想跑也就罢了,临走前,还要给自己卖个人情。
果不其然,这刘鬼走了之后,吴破子也就没了动静,只是看着这范元益,沉声说道:“这笔账,鬼神教会跟范大人好好说的,呵呵,神龛不上自有神座安身。”
吴破子说完,也是拔高身形径直去往了北方。
像是去了那蜃龙泽。
毕竟那里才是这神龛的主场。
至此,这三个铸神龛的走阴人,就只剩下范元益一人在这了。
情形也是再度变为了柳白跟这范元益对峙。
“怎么,范大人也想分一杯羹吗?”柳白笑问道。
范元益早已做好了得不到的准备,就像此刻,“不敢,恭喜柳公子了。”
言罢,他脸色愈发难看。
布局千日,没有谋得半城。
自己……可真废啊!
他随即落在这日落山的山头,身上轻轻一抬,一座青石小山就从这山体之中被他抬了出来。
柳白低头看了眼,这小山跟他须弥里边的小山锥倒是挺像的。
所以石像鬼跟涂山芊,就是进了这小山里边?
但是这范元益却好像并没有将他俩放出来的打算,取出这“日落山”之后,他身形也是跟着去往了北边。
至此,这血灵山下就只剩下柳白一人了,再没人争抢。
他抬头看着这近在咫尺的血灵山,远山之上,那些个修第二命的走阴人也都纷纷瞪大着双眼看着。
柳白没有迟疑犹豫,而是直接一步登高,到了这血灵山之顶。
只见这山顶凹陷,就像是一个火山口一般,但这火山口里头,却是个血池。
里边血液猩红,除此之外则是有着一朵血莲飘在上边。
其茎干由浓稠血液凝结,叶片厚重,边缘锐利,泛着幽红光芒。
花瓣血红欲滴,每一片都像是承载着无数走阴人的怨念,中心花蕊漆黑如夜,散发着诱人的芬芳与死亡的预兆。血池中暗流涌动,与血莲的诡异气息交织,构成了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
柳白只是多看了几眼,就感觉自己的目光都好像要被这血莲吞噬一般。
整个人都好似陷入进去。
另外这血池旁还立有一块石碑,上头刻有字迹,柳白强行转移着自己的目光看了过去。
【他娘的白家山上的那死婆娘真恶心,养着一池子的血灵莲,老子只是抢了她一颗种子,她都将我追杀了整整三年。
日她祖宗的!等老子吃了这血莲,实力突破之后,一定要将她干翻!】
柳白原以为这石碑上边写着的,会是什么典雅优美的古文。
又或者说什么“得赠后来人”之类的话,可谁曾想……言语竟是这么粗狂?
这么的……真实!
但不得不说,刻下这字迹的,一定是个性情中人。
“白家山……小草,你知道这白家山在什么地方吗?”柳白在脑海里边询问道。
这只是一株血灵莲,但是从这石碑上的字迹来看,白家山上有个婆娘,可是养了一池子的血灵莲!
这要是全被自己吃了,那自己的鬼体能强到什么地步?
“啊?白家山好像是在东边的朝州吧,小草记得是,那里有个白家,实力很强的,当年小草跟娘娘去过那,白家山应该就是在白家的领地里边。”
小草思索着回答道。
柳白也是默默的在自己的去向表里,增加了一个位置。
朝州,白家山。
旋即他看着脚下的血灵山,这是个好东西,就跟小草说的那样,这东西能让走阴人多出第二条命。
别说是他这个阴神走阴人,就算是铸神龛的将其炼化之后。
只要一念尚存,那就不管再重的伤势,都能瞬息恢复,也正是因为此,吴破子跟范元益他们,才会在这抢夺这血灵山。
但是此刻,都是自己的了。
柳白心念一动,这偌大的血灵山便是直接被他收进了须弥里边。
炼化……柳白还没找到怎么炼化的法门,既然如此,直接先收走便是了。
至于能不能装下,别说这血灵山,就算是整个日落山,只要柳白想着收走,那也不过是一念事。
而他这直接“搬山”的手段,自是引得这底下围观的走阴人们惊骇。
借来的元神让他凭空虚立,他低头俯视一圈,也没再下去停留,而是笔直南下,消失在了群山之中。
至此,这喧嚣热闹了许久的日落山。
好似落下了帷幕。
不多时,岘山一处深山荒坳里边。
柳白闯进了一个山洞里边,随手将这冬眠的熊一拳打杀了。
这熊不是山精,自是没有化作阴珠消失,而是留在了原地,小草见状探头说道:
“公子,你可真好心嘞,知道这熊在这满是山精邪祟的岘山里边不好生活,就送它去死了。”
柳白抖了抖身子,当即化作了鬼体,头顶的双角甚至都已经顶到了这山洞的最顶部。
“小草,这血灵莲怎么用呢?直接吃下去就好了吗?”
柳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让自己的鬼体进化了,自己接触的层面越来越高。
只能杀元神的五级鬼体已经不够用了,多少都得是个能杀神龛走阴人的六级鬼体吧?
就算杀不了,能与之抗衡也行啊。
借来的境界也终究只是借来的,唯有自己的才是实力才是真的。
柳白深知这一点。
“对呀,公子吃下去就好了。”
小草说着也是连忙从柳白后背上下来,然后跳着踩在这熊头上,大声叫喊道:
“公子放心突破,自有小草为你护法!”
“嚯嚯嚯。”
说着它还在这熊头上边打了一通王八拳。
柳白看着失笑,但是事情都到了这地步了,他反倒也就不急了,甚至还将这熊掌切下,美滋滋的吃了顿烤肉,这才一雷劈下,将这山洞封闭,或者说是将自己彻底封在了这山洞里边。
等着忙完这些,他心念一动,原本在那血灵山血池里边的血灵莲,就到了他手上。
除却最底部的那点根须,其他的连带茎干,都到了他手上。
入手便是猩红一片,除此之外,便是一股清凉的感觉。
就像是刚从冰窖之中拿出来一般。
“妈的,上次是吃蛋壳,这次就是吃荷花了,下次又得吃什么?”
柳白吐槽了句,也没再迟疑,囫囵吞枣一般,三两口就将这血灵莲吞入腹中。
一株血莲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柳白心中中二的喊着,下一瞬,他也的确是感觉到一股极致的冰冷从自己体内朝着四肢弥漫散开。
几乎是刹那间,他就感觉自己如坠深渊,然后浑身上下都变地冰冷。
而在体外,一缕缕血气则是从其体内渗出,化作丝线。
短短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是将其身体包裹,成了一个血茧。
下一瞬,柳娘子的身形则是凭空出现在了这里。
守在这血茧身前。
……
是日清晨。
云州城,城西。
徐小二提着几个用油纸包好的大肉包,兴冲冲的往家里走去。
临着到了家之后,他见着收拾整齐的徐母,便是皱眉道:“娘,你这是又要去给人家洗衣去?”
“去啊,昨儿个跟你刘婶他们都说好了,今儿个去黄家。”徐母带着喜色说道。
徐小二将大肉包放在桌上,“娘,前几日不都说好了,你以后也别去干这脏活累活了,你这去一趟才能挣几个钱。”
“你儿我现在也是走阴人了,走一趟差事下来,一颗白珠子换成银两,都够我们家吃喝一年还有盈余了,你何苦去干这事。”
徐母一听,当即拿出了母亲的威严。
“怎了,成了走阴人就了不起了?难道就要坐吃山空?”
“你娘我先前身子骨不好没办法,现在得柳公子治好了,难不成还得吃白饭不成,徐小二你也是,走阴点火才几天,这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徐母说着上前,用手指点着徐小二的额头,逼得他连忙低下了脑袋。
只是等着徐母说完,他这才小声说道:“娘,我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你这总是去干这些活,以后哪个姑娘愿意来咱家啊。”
一听说徐小二要成婚这事,徐母也就纠结为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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