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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妙娃方才自辩“盗宝非我授意”,只能是骗三岁小孩儿的话。
但她所讲往日因果,也确有其事,许知秋也不能瞪着眼睛抵赖。
思索了一番,便指着地上四具尸体,
“既然这样,你先把她们带回去吧,至于这丫头,我还有几句话要同她谈。”许妙娃看了眼金瓶儿,点头:
“好,阁下一言九鼎,我自然是放心的。”
说罢,施法力摄起地上四具尸体,御剑往东去了。
这下,只剩下许知秋和金瓶儿二人相对。
“许门长要同我说什么?”
“想劝你两句。”
“哦?”
金瓶儿眸中闪过一丝鄙夷,双手自然而然的抱在胸前,
“门长可是要渡小女子出苦海么?”
许知秋寻了一块石头施施然坐下,淡然盯着她:“之所以愿意和你费口舌,是因为我看你还有得救。”
“只怕门长这份口舌要白费了呢,小女子生来可就是个犟种。”
“你还年轻,脱离合欢,对你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金瓶儿“噗嗤”一声,笑的前仰后合,忽的讥讽道:
“世人戏言——拉良家女子下水,劝风尘婊子从良——想不到堂堂大盈真人,也有这等风流雅趣啊?”
“……”
许知秋有些无语,站起身来,眼中一片平静澄明。
“这么说,你把自己看做风尘婊子?”
“哼!”
金瓶儿被那双眼看得没来由心底一慌,转过身去,“这条路我走的好好的,不用谁来渡我!”
许知秋掸去衣服上的尘灰,
“既是这样,那我就不同你啰嗦了,咱们开门见山吧。”
之所以同她搁这儿费口舌,
一个是感谢她助自己斩去中尸,二个看在她良知未泯,还有些慈悲之心。
光冲这两样,许知秋也不能在这毙了她。
“你我正邪对立,此次你闯我三一山门行盗窃之事,按理说我本可以杀你。”
“但念你还算有些功德,算上这次,我本人给你三次机会,望你好自为之,若是日后终究犯到我手上,也算你今日报应。”
闻言,金瓶儿先是一懵。
接着,心头涌出一股强烈的荒唐感,以及前所未有的忿怒。
看着面前之人在那自持正义,对自己谆谆说教的姿态,她只觉得无比的反感排斥。
自诩正道的人她见过不少,却无不是道貌岸然,实则内心一个比一个肮脏龌龊。
你又如何证明你不是他们中的一个呢?
金瓶儿心中讽刺,
脸上却笑意盈盈,阴阳怪气道:
“我劝您还是杀了我,否则今日之后,我这个魔教妖女跑出去到处乱说,恐污了您大盈真人的脸面。”
这等粗浅的激将法,许知秋自然不当回事儿。
“嘴长在你身上,我自然管不了,至于杀你……呵……”
他摇头失笑。
“你不值得我出手,今天说放你就放你,滚吧。”
挥手撵她离去。
“你!”
金瓶儿气结,但想了想毕竟还得要命。
于是莲足狠狠一跺,转头就走。
可刚走出几步,身后声音传来:
“还是考虑一下。”
听起来,仿佛连说话的人,也觉得索然无趣。
但仍是说了。
“哪怕从明天开始,能有点儿变化……”
金瓶儿脚下一顿,不禁回头看去,却见那说话之人,已消失不见了。
“哼。”
她娇哼一声,从怀中取出布帛,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
“倒也不算毫无收获。”
同时,也为这位许门长的记性和脑筋感到惋惜。
啧啧啧……这可是天书总纲啊。
有了此卷天书,假以时日,她必将合欢法以及姹女媚修至大成。
心头美滋滋的,就要展开布帛一观。
然后,只第一眼就愣住了。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经文写着——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朱秦尤许,何吕施张……
“百家姓?”
几时调的包?
啪。
一声轻响,却是从展开的布帛中掉出三两七钱银子,还附赠一张小纸条儿。
金瓶儿捡起一看,那纸条儿上面赫然写着——
——您的半月工资。
“……”
金瓶儿僵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
“啊——!”
一声忿怒以极的呐喊响彻长空。
金瓶儿气喘吁吁的奔向一旁的树桩,掀起莲足,用绣鞋狂踢不止。
“他奶奶的,气死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