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时,李承乾三兄弟对视一眼,尽皆大笑。
“你们笑什么?”李明达狐疑地问道。
“哈哈哈……你这六百万的嫁妆,八成是被阿耶给私吞了。”李承乾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偏生你还认为阿耶会把这个钱给象儿,兕子啊,你可真是天真啊!”
“不可能,阿耶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李明达兀自不敢相信:“大兄,你怎能这样污蔑阿耶?”
“肯定是阿耶偷偷藏起来了!”李治也附和道。
“哼,怎么可能嘛。”李明达还在给老李辩解:“阿翁富有四海,岂会私藏这区区六百万贯?”
“兕子啊……”李泰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你可知道,这六百万贯到底是多少钱?”
“唔呃?”李明达小脑袋上飘起一只大大的问号。
“去年朝廷的岁入,也就是一千五百多万贯,而其中的大部分还是登州所提供。”李泰娓娓道来:“而就在几年前,朝廷的岁入也才六百万贯,贞观初年的时候更是才三百万贯,这样大的一笔钱财,你觉得阿耶怎么可能不会动心?”
李泰的话语很有道理,理智让李明达觉得的确有可能,但情感上还是不太能接受。
“等明天阿耶醒来问他就好了。”李泰笑着说道,又瞅瞅李明达:“说起来,兕子你久居深宫,这钱是从哪儿来的?”
“喔。”李明达回答道:“其中一部分,是象儿给我的分红;另外一部分,则是长乐姐姐还有高阳姐姐给我的分红。”
哦,这样说,李象就想了起来。
由于李明达没有直接参与经营管理,李象就觉得要是直接分红的话不太好,还是照顾一下其他姑母们的情绪,所以就从自己的份子里抽出了一部分分给李明达。
看来这件事不止是他自己在做,李丽质和李漱都有在做。
“看不出来啊,原来兕子才是咱们大唐最有钱的人。”李承乾笑着调侃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李治也有些歆羡地说道,他从贞观十七年到现在,也才捞了不到一百万贯。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钱已经很多了,尤其是在晋王府的时候,李治的声音格外地大。
抛开地位不谈,就这么能捞钱,到老丈人家必须先动筷。
没毛病好吧。
“明天一定要想着问啊,兕子。”李治又补充了一句:“可千万别让阿耶把这六百万贯漂没了。”
“算了吧幺叔,阿翁不是那种人。”李象倒也不是很在乎这点钱:“我也不缺这点钱,若是阿翁有用的话,也可以贴补在朝廷当中,至于姑姑的心意,侄儿也是感受得到的。”
李治扁扁嘴,看他的样子明显有些不甘心。
论起孝顺来,他李为善也是不差的。
总之,这件事就这样岔过去了。
身为老李的小棉袄,李明达肯定是不会追问的,所以这六百万贯,就成了云飞兄那一个营的装备。
回到武德殿后,其他人都已经各回各家,只有冯盈盈等三女在陪着裴雪青。
“我回来了。”李象推开门,喊了一声。
“殿下。”三女一齐起身,向李象行礼。
“人呢?都走了?”李象左右瞅瞅。
裴雪青笑着说道:“现在都已经快戌时了,当然是要回去的。”
戌时,便是九点。
现在按照二十四小时制的话,应该是八点四十多。
“你们也散了吧。”李象开始打发人回去:“我和你们姐姐聊聊。”
等到三人走后,李象坐在床边,摆了一个十分随意的姿势,目不转睛地盯着裴雪青看。
“怎么了,象儿?”裴雪青抬起袖子,稍稍检查一番自己,见没什么特殊,便问道:“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当然是看我娘子好看了。”李象笑嘻嘻地说道:“怎么,不让我看?”
“唔,人都是你的,当然怎样都可以。”裴雪青浅笑着说道。
“哈哈哈。”李象脱掉鞋翻身上床:“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说着,他又促狭地说道:“放心吧,夫君我定力深厚,能忍住的。”
“嗯。”裴雪青掩嘴轻笑,应了一声,又说道:“阿弟,今日还是去其他妹妹房中吧,妾怀了孩子,总不好再独占着你,这样和妒妇又有什么分别?”
“这算是哪门子妒妇。”李象不禁失笑,伸手捉住裴雪青的纤手,“所谓少年人戒之在色,我也不能天天都出去吧?总要留下来陪陪你的——再说你夫君我又不是好色之人。”
这话说完,李象就发现自己的老婆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神色之间多有调侃。
“怎么?”李象问道。
“你若不是好色之人,那天底下可就没有好色之徒了。”裴雪青妙目闪动,白了李象一眼:“你也不想想,平日里你折腾我的那些花样……”
说到这里,裴雪青忽然面红过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害羞的事儿。
“你尽管说,反正我现在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李象抱着胳膊,哼哼了一声:“咱们先把账都记下,等到十个月之后,看我怎么和你算总账!”
听到李象的话,裴雪青轻咬着嘴唇,羞恼地看着他。
“睡觉吧~”李象语气悠闲,“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呢。”
“嗯。”裴雪青应了一声,唤过侍女熄灭蜡烛。
与此同时,定襄城外。
现如今的定襄,并不是一座严格意义上的城市。
在被李靖突袭过后,这座城市便被付之一炬。
李思摩前番北上,在定襄城建牙,并且将定襄修缮了一番。
但突厥人的手艺比较粗糙,修出来的东西嘛……
说是城市,莫不如说更像是突厥王帐。
拔灼这人是个急性子,说动手从来不含糊。
十二万薛延陀大军裹甲衔枚,已是来到了定襄城之外。
此时的突厥人还在酣睡,丝毫没有意识到,灭顶之灾正在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