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心平气和地回到家中,但却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不出。
阎敬铭与李鸿章则先后而至,很是齐心地来到书房外等候。
及至饭菜都快冷了,李鸿章则端起饭菜,直接推开门:“老师,饭菜都凉了!”
曾国藩毫无所闻,埋首在桌案上书写着大字,似乎一刻未曾停歇。
见此,阎敬铭则直接把砚台拿走,在旁抱着胳膊看戏。
“咦——”拿笔的手停住,曾国藩看到干净的桌面,思维瞬间回到了大脑。
他抬起头,果然就见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你们怎么来了?”
“老师,我们来恭喜您!”李鸿章放下饭菜,拱手道。
“唉!”曾国藩难得挤出一丝笑容:“八字没一撇的事,莫要乱说!”
阎敬铭反倒是饶有兴致道:“曾兄,你这次还真的感谢舒王了。”
“这是第二次了!”
曾国藩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正是为此而忧愁。”
“本来顺理成章的事,如今大跨步而进,我则又被迫领了个人情,难,难,难——”
一连说了三个难字,足以说明曾国藩心里的忧愁。
第一次因为舒王,他被放出来,第二次将要得吏部尚书之位。
无论哪一样,再官场上都是大恩德。
但与亲王,尤其是竞争储位的亲王走得近,这对于政治家来说,实在不应该。
但没办法,一切逼着他靠近舒王。
李鸿章同样为其忧愁,而阎敬铭则开口道:“事已至此,曾兄再疏远舒王,怕是掩耳盗铃,被人耻笑。”
“不如明面上与舒王疏远,暗地里通信一番……”
李鸿章张了张口,没有言语。
曾国藩则陷入思考,没有说话。
阎敬铭见此,心里露出笑容。
……
朱敦汉守在海关,看着面前的报纸,无言以对。
龚橙在一旁摇头:“无论是大明公报还是北京日报,都无殿下半点津门销烟的消息。”
“而林次辅请免勋贵,查抄鸦商的事,却是不厌其烦地赞扬,真是——”
“习惯就好!”朱敦汉冷哼道:“除非皇帝对生儿子绝望了,不然根本就不会宣扬我的。”
“平衡阿!”
龚橙附和着,忽然又道:“曾尚书这是投靠您了?”
“不算!”朱敦汉想着昨晚曾国藩书写的那封书信,以及阎敬铭透露的消息,露出一丝笑容:
“但总算有个好结果。”
“至少在朝廷上,有人给咱们通风报信!”
前段时间,他在户部安插了不少的书吏,消息倒是灵通,但高层,尤其是御前会议这种就两眼黑了。
顶多得知一些众所周知的消息,而且还延迟。
如今有曾国藩这个尚书,那就不一样了,他的人脉可广泛多了。
“殿下,您在天津闹出这般动静,陛下不会?”
忽然,龚橙想到了什么,急切道。
“应该不会!”朱敦汉此时也有几分焦虑。
他可是雁过拔毛的主,刚来海关,都还没安插人手呢。
此时要是走了,那岂不真的是白来了?
那真要是当了救火队长,他得呕死。
龚橙踱步走了几圈,摇头道:“应该不会,殿下刚在海关大展手脚,立下功劳,陛下不会那么唐突!”
“就算是要召回,也需要一個契机,估计也是下个月!”
“诞辰吗?”朱敦汉呢喃着。
这时他忽然想起,这位皇伯父快四十八岁了,在民间都能当爷爷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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