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安暖姝的第一面开始,陈迁便感受到她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强烈的自我暗示,这种自我暗示也是自我催眠。
当一句话说上十次、百次,脑海中就会构思出应有画面,从而让自己说出来时更为流畅。这种强烈的自我暗示是给予潜意识一定的信息刺激,以此达到人们认知和行为的改变。
一句假话往往要伴随十句真话,这样才能达到天衣无缝,而安暖姝所编纂的假话太多,根本无法找到十句真话作为出发点。
这是特工异地潜伏最大的障碍,往往无法将自我暗示时给予的信息刺激转换成认知行为的改变,简单来说就是演的不够真实,肢体生理细节并未发生行为改变。
静静地注视安暖姝,陈迁不想和她解释什么是心理学。
一个孤零零的弱女子被特务处抓走后,面对询问第一反应是口舌不清,而后是惊慌失措。但安暖姝回答极为有条理,一口便咬死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陈迁还未发问,她便说不了解。
特务处不是讲司法公正的衙门,但她的身份是流亡学生,若安暖姝身份没有问题,她的反应应该是怒斥与憎恨。怒斥绑架自己的特务,憎恨特务们在如此危难时局还在清除异己,这才是该有的行为反应。
可惜安暖姝没有做出正确的生理反应,潜意识中也没有改变自己的身份行为认知,对于自己的身份没有明确的合适认知。
见她不愿意回答问题,陈迁转身对刘策点点头。
“陈兄弟,这是······”刘策一头雾水。
陈迁冷哼一声:“上辣椒水、老虎凳,家伙什拿出来招呼客人。别让下面的人插手,今天晚上你亲自审讯。”
“我?”
刘策伸手将陈迁拽到角落里,心急如焚问道:“好兄弟,都这时候了您还藏着掖着,给我透个底,哥哥我也好有个应对。
要是真问出什么不该知道的,你让我怎么做下去。上面的事情我不了解,但有一点,这件事到现在我还一概不知,心里怪怪的。”
“那好吧。”
陈迁低声在刘策耳边说道:“明天下午五点,市轮渡码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注意保密,有些情况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唉~~~”刘策怏怏叹了口气:“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这女的怎么处理?”
陈迁细声道:“你主审,我记录。”
“听你的。”
再一次商量好方案,也是一次功劳分润。陈迁深知现在和刘策是合作关系,不能让这段脆弱的合作破裂,有些功劳该让就得让。刘策是春上的蛤蟆-一戳一蹦跶,无利不起早的主。
陈迁要尽可能的将这份合作关系维持到明天晚上,等待本部特派员抵达,这样才能实现功劳换现。
自己身边只有刘策能够保证不脱离手,陈迁可不想找上海区的长官,既然直接上报南京本部,陈迁就没想让特区长官们插手。若是案子定性为铁案也就那回事,若案子出现意外,陈迁也得出意外。
定好现阶段的合作方针,刘策便毫无后顾之忧的开始进行审问。
先是抽出皮带抽,后来嫌不够,直接拿起角落里粘上辣椒盐水的马鞭,卖力抽打起来。
打了没几分钟,刘策越打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女人一言不发,硬抗着疼痛。这下足以证明对方是条大鱼,刘策抽的越来越起劲。
“迁儿,让我歇会儿,这娘们儿嘴太硬了。”刘策扶腰喘气道。
坐在椅子上的陈迁起身,没有接过刘策递来的马鞭,而是走上前,蹲在安暖姝身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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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映照下,安暖姝双目迷离,似乎早已经对活下去失去信心,只求早些结束折磨。
陈迁忽然说道:“你不是日本人吧,CX人?”
闻言,安暖姝倔强的扭过头,并不对陈迁的询问做出任何回答。而一旁的刘策侧耳偷听,听见陈迁说出日本人后脸色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