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堂内的气氛有些古怪,就剩袭人还孤零零跪在那里,仿佛被世界抛弃了。
贾母发话了,“你起来吧,回去看看宝玉怎么样了。”
袭人忍着哭腔,谢了一声,默默起身走了出去。
众人也不意外,袭人是宝玉的大丫头,惩处了她就是说宝玉有错。贾母断然不会挑宝玉的错。
贾母换上笑脸,看向一旁的薛姨妈:“家里的哥儿不省心,让姨太太看笑话了。”
薛姨妈忙陪笑说:“都是些年轻气盛的哥儿,吵吵闹闹还显得热闹喜庆些,只盼我老了,也有人来闹我。”
贾母一阵大笑,算是把刚才的闹剧给翻篇了。
贾珝也没了兴致,起身笑道:“老太太,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也不做这恶客了,免得些许人不自在。”
“谁说你是恶客了?你在这儿多热闹,谁不顺心了,让她走,伱留下。我还有要紧事没和你说呢。”
贾母随即又笑道:“你当宝玉真要抢你的丫头啊?我还不了解他的性子,一准是看你那丫头长得齐整,逗她玩的。你都在外面做事了,宝玉还小,不懂事,你可不许记恨着。”
贾珝一阵疑惑,他在这儿搞得大家都是精神紧绷,几次怼得贾母等人下不来台,贾母还耐得住性子留他?
是什么事,这般紧要?
贾珝随即又坐了下去,见一旁鸳鸯领着个丫头端上杯新茶,又扫去桌上残渣。
他笑了笑说:“老太太放心,我这个人从不记仇,寻常事都不放在心上——除了别人要抢我丫头,老太太要我不记恨宝玉,除非赔我个丫头。”
听到这话鸳鸯身体一抖,背身剜了他一眼,七分都是羞意,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哈哈哈哈……”贾母一阵笑,指着贾珝对着薛姨妈说,“原来他在这儿等着我呢,打着心思来的。”
其余人也跟着笑了一阵,凤姐儿也收拾好了心情,奉承道:
“谁教老太太会调理人,调理的水葱儿似的,怎么怨得人要?我幸亏是孙子媳妇,若是孙子,我早要了,还等到这会子呢。”
薛姨妈听贾珝的话心里一惊,想起贾珝前边还暗点过薛蟠,在想要不要也赔他一个丫头?让他消气。嘴上又附和道:
“老太太院里的丫头都是拔尖的,那晴雯不就原是从老太太院里出去的吗?准是珝哥儿喜欢,才想再要一个。”
“我这些丫头也是给这些孙子调理的,听说珝哥儿院里也就三个丫头,缺人服侍。”贾母又看向贾珝笑道:“你要哪一个?明儿我就让人给你送到府上去。”
“恰好就在眼前?”贾珝拉住鸳鸯的手,“我看鸳鸯姐姐就不错,也不用等明天,今晚我顺路就带回去了。”
鸳鸯羞红了脸,甩脱手忙说:“珝二爷说笑就说笑,偏要拿我作筏子,让大家笑话。”
“别的都可以,鸳鸯不行。”贾母忙笑着说:“你是眼尖,挑了个最好的。我拢共就这么个可心人儿,给了你,我是吃不香睡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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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珝笑了笑,也没再言语。鸳鸯对于贾母来说是很重要的,想一次玩笑就要过来贾母身边的大丫头,肯定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