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培忠的母亲过世了?”白若雪轻轻抚着一侧的刘海,问道:“他既然已经金榜题名,那应该会被吏部授予官职吧?本官记得官员父母若有亡故,必须置仕回家守孝几年,好像这种情况被称为‘丁忧’?”
白若雪和冰儿全靠直接特擢当的官,对官场之上的规矩不甚了了,很多东西都是一知半解。现在崔佑平不在旁边,她们也没法细问,闫承元这个落榜书生就更加不清楚了。
“问我啊,这种事情我最清楚了!”倒是“官场万事通”的小怜答道:“丁忧是指朝廷官员的双亲一旦亡故,无论此人任何官何职,从得知丧事的那一天起,必须立刻回到祖籍守制三年。在这期间,丁忧的人不准为官;若是没有特殊原因,朝廷也不可以强招丁忧的人为官。”
“三年啊,这么久!”白若雪吃惊道:“要是普通人,守孝三年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官员守孝三年不得为官就相当不妙了。庙堂之上风云突变,一不留神就会满盘皆输,更何况是三年不入朝堂。要是背后没有靠山,到时候上头记不记得起这个人都是问题。”
“可不是嘛。”小怜道:“虽说实际丁忧的时间在二十七个月左右,可这也要两年三个月之久,丁忧回来谁都不好说是怎么个情况。原本所封的官职肯定是没有了,安排的新官职是好是坏谁都说不准。可是‘百善孝为先’,儒家最讲究一个‘孝’字,没人敢隐瞒不报。皇帝虽可破例进行‘夺情’,不过此举一般会招致朝野上下一致反对,所以还没有听说过本朝哪位大臣丁忧被皇帝夺情。”
闫承元道:“听培忠兄说起过,吏部已经下达了任命诏书,任命其为从七品上的太常博士。只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赴任,就已经接到家里的来信,得知了母亲的死讯。于是他马上将此事上报给吏部,经过同意之后就开始收拾细软,准备回家丁忧。”
白若雪倒是有些同情这个俞培忠:“费尽艰辛才得金榜题名,还被授予了官职,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大展宏图,便强行止步。其母未能见他功成名就的那一天,亦未曾享上一日清福,真是时运不济啊!”
“小生也觉得培忠兄时运不济,不过这种事情无可奈何。他原本就是一个大孝子,父亲早亡,母亲含辛茹苦将他抚养长大,并供他念书。俞母对其要求相当严格,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入仕为官。他也以此为目标勤学苦读,其用心之深,我们几个同窗都自叹弗如。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在秋闱中高居桂榜第一,得了解元;上次春闱又入了二甲。不过当时他高中的捷报已经由郡县送至了家中,其母是在见了捷报之后才离世的。虽未享上清福,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小怜托着下巴道:“奇怪了,他老母去世需要回家丁忧,和闫公子你又没什么关系吧。为什么你不留在开封府多待一段时间,和段家小姐再培养一下感情?”
“大人有所不知啊。”闫承元无奈地答道:“太原府与开封府相距一千多里,说远不算远,但说近也不算近。虽然咱们赴京赶考的时候尽量走官道,可总会有翻山越岭的时候。一些偏僻的山头往往会有拦路剪径的山贼出没,轻则劫财,重则要命,防不胜防啊。所以无论来去,咱们都会尽量结伴而行,人越多越好。最好是路上能够遇到大一点的商队,他们一般都有自己的护卫,又或者请镖局押镖,和他们同行最为安全。”
“噢,原来如此!”小怜算是听明白了:“俞培忠怕路上遇到山贼,所以想要和你一同回乡,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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