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些带着骚臭味的帕子,白若雪的不悦之色溢于言表。
“这死者看着不似一个邋里邋遢之人,没想到却不把帕子清洗干净便叠入抽屉中了。臭烘烘的,这也能受到了?还有,他准备了这么多又大又厚的帕子,却又是为何?”
赵怀月只瞟了一眼,便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些帕子是阉人专用之物,每个宫中的阉人都会准备不少类似的帕子。”
“既然是阉人专用,那就不是用来擦手或擦汗了。这种骚臭味,莫非......”
“猜对了。”赵怀月将抽屉合上道:“因为阉人净身之后下身受损,以至于正常的小解都成问题,经常会出现漏溺。内侍省那些拱侍殿中负责备洒扫之职、役使杂品的太监也就算了,可像入内省那些伺候主子的亲信太监,就需要相当注意此事了。你想想,要是太监在主子身旁伺候,身上却散发出一股骚臭味,那做主子的能够忍受得了?所以一般太监都会随手携带一条较为厚实的棉帕子,以备不时之需。若是出现漏溺,可以及时擦去。一些品秩较高的太监,还会使用香粉去除异味,这在气候炎热的夏季尤为重要。”
白若雪想起之前苏世忠过来一起查案的时候,他身上就几乎闻不出什么异味。看样子不论在哪里,身份地位都是极为重要的。
“这么看来,此人还真可能是宫里的太监,长期以来已经养成了这个习惯。不然他独居在此,不会这么在意此事。不过嘛......”白若雪看着抽屉中那些泛黄的棉帕子道:“他看样子生活较为窘迫。这种帕子哪怕洗得再干净,用过一段时间之后总归会有骚臭味。他一直舍不得丢弃,可不会只是因为节俭的缘故。”
赵怀月赞同道:“从屋里的陈设来看,此人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如果此时有人愿意花上一大笔银子买下他手中的一个秘密,相信他一定会相当乐意的。只不过有钱拿,没命花。”
正如冰儿所言,桌上的包袱皮里目前只剩下一块丝帕。这块丝帕的底子虽为白色,却已经泛黄严重,看起来非常陈旧了。帕子中央绣着数朵各色的牡丹花,而牡丹花的中间却飞翔着一只凤凰。凤凰为鸟中之王;牡丹为花中之王,凤凰和牡丹结合的“凤穿牡丹图”则寓意着大富大贵、吉祥如意。正因为此图案的寓意非常吉利,所以在民间极受欢迎,不少人家在办喜事的时候都会绣上此图。
白若雪拿起帕子摊开在掌心,感受着帕子的丝滑:“这块帕子虽然年份已久,不过选用的材质却是极好的,一般人家可用不起。”
赵怀月从她手中接过帕子,来回翻看几遍后道:“这种丝绸可不是民间能用的,应该是贡品。”
“贡品?这帕子难道会是宫中之物?”
赵怀月用指尖划过丝帕上的凤凰,答道:“不仅丝绸有可能是贡品,连绣丝帕的人,也说不定是宫里尚服局的人。这样的绣技,民间应该不多见。”
白若雪灵机一动:“对了,郁离不是擅长刺绣吗,她的姑母就是尚服局的。现在她刚好在这儿,我且教?她瞧瞧,说不定能瞧出一些门道。”
郁离正陪着闫承元说话,见白若雪和赵怀月前来,还以为又是赵怀月要找闫承元帮个手。
“这次可没闫公子的事,我是来找你的。”白若雪将那块丝帕塞到她手中道:“你瞧瞧这帕子绣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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