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卿,城区现在一间宅子一万两纹银打底,虽然齐康所住的位置已经相当偏远了,可也不止二千两这个价吧?不然为何这么多人不买到城郊来,然后用节省下来的钱置办一辆马车代步呢?虽说是城郊,那天我们回审刑院,也就花费不到半个时辰。”
顾元熙微笑道:“平时哪里能买得到这么便宜的宅子?现在那儿至少还需要五千两纹银,即使是十七年,也绝不会低于三千两。听范超说起,原先宅子的主人是一名朝廷官员,后来因为犯了事而被打入了大牢。他的家人为了凑钱赎罪,只好将宅子低价急转,却叫齐康得了一个不小的便宜。”
“就算齐康是宫里的宦官,官职还不小,二千两纹银他也绝对是拿不出来的。”赵怀月对此相当清楚:“一个正六品的宦官,一个月的俸禄加上其它一些补贴,最多也就十五两纹银。去掉各种用度,一年下来能不能存下一百两都是问题。就算能存下,也要足足二十年工夫才能存足二千两纹银。”
顾元熙道:“当时为了公正起见,齐康和原主人的家人在交易的时候找了一个人去做见证人,这个人正巧就是范超。范超说,齐康当场就摸出了二千两的银票,一两都不少。双方一手交银票,一手交房契,完全没有发生纠葛。齐康能一口气摸出这样一笔巨资,可不简单啊......”
白若雪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推测:“这笔巨资,定是背后有人资助。他在之后的日子就过得没这么富裕了,说明已经将别人资助的钱差不多花完了。可是据程兴所说,每隔两个月左右,齐康就会突然变得有钱,又在短时间之内全部花完。看样子有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送上一笔钱财,而这个人很有可能与资助他购买宅子的人是同一个。二千两纹银,再加上十七年来从未间断过的资助,齐康很有可能是掌握着某人的一个重大秘密。”
“封口费吗?”赵怀月道:“那这个秘密可够大的。既然秘密值得那人花这么大的价钱去守护,为何不杀人灭口,一劳永逸?程兴让齐康省点钱,齐康却说他很快就要有钱了。从后来齐康之死来看,他是出卖了那个秘密换钱,然后又被够买秘密的人灭口了。”
顾元熙却道:“殿下,依微臣所见,齐康也有可能是被资助他的人灭的口。”
“这怎么也说不通吧?”赵怀月很惊讶顾元熙居然会做出如此不靠谱的推论:“如果齐康才刚刚移居彼地,倒还有可能。可那人都已经供着齐康十七年之久,没有理由突然就想到杀人灭口。”
“殿下,如果是那人突然发现齐康马上就要泄露那个惊天大秘密了,那又会怎么做?”
“哦?看样子顾少卿是想到了一种新的可能,说出来让本王和白待制听听。”
顾元熙脸上显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微臣突然想到,虽然每隔一段时间那人都会资助齐康一笔钱财来,但却从来没有放心过,说不定无时无刻不在监视齐康。毕竟杀人可是大罪,他不想冒这么大的风险。打算买下齐康这个秘密的人,一共来了两次,前一天找到齐康的时候还给了他一笔小钱,他才有钱让程兴去买肥鱼。那人应该是和齐康谈好了价格,第二天拿着商定好的银子过来够买这个秘密。但是资助他的人却发现了这个企图,并且提早一步来到了齐康的家中,假装给他钱财,却趁着数银票的时候将其杀害!只是我们只知道那个购买秘密的人来过,才会误以为他才是杀人凶手。”
他说完之后,偷偷望了一眼赵怀月的表情,试探着问道:“殿下,您看微臣的这个推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