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顾元熙被问得哑口无言。
“白待制的话没错,本王也觉得按照顾少卿所言,凶手此举欠妥。”赵怀月跨着步子走到门口,随后转身道:“从桌子到门口,正常迈步的话大约需要十二步。即使凶手快步奔跑,也至少需要七步左右。火一旦被引燃,烧至门口也就在一瞬间。凶手就算引燃之后马上奔至门口,能堪堪逃出房间就不错了,哪里来得及将蜡烛放回桌上?若是凶手在门外先引燃木门,再将门关上,以此引燃屋内其它地方,也是说不通的,那就更无法解释房间里为何会同时有油灯和蜡烛。”
“那依殿下之见......”
“就本王看来,凶手会用这么危险的方法作案吗?他要是快步跑出房间,再快速关上房门,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势必会发出不小的声响。隔壁所住的学生难道会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万一他被惊醒后出来查看,凶手便会前功尽弃了。”
“殿下,微臣又想到一种可能,可以解释殿下刚才所说的情况。”顾元熙毫不气馁,又道:“那就是:凶手就是住在卞修炜隔壁的那个学生!”
赵怀月眉头一挑:“噢?何以见得?”
“卞修炜的房间在一楼的最北面,就是说只有南面一个房间与其相邻。若这个住在隔壁学生的是凶手,在逃出房间时即使发出较大的声响,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路宝安住在楼上都发现了火情,可他就住在隔壁,却直到其他更远的人都已经赶去救火了,才慢条斯理从房间里出来。再者,他就住在隔壁,平时当然对卞修炜的行踪了如指掌,也容易下手。以微臣愚见,此人的嫌疑很大!”
“听着好像有几分道理......”赵怀月侧头问道:“白待制怎么看?”
白若雪思虑片刻,答曰:“也不是不可能。起火是在亥时,这个时候西居舍的大门早已从里边锁住了,外面的人是无法进入的。既然是这样,凶手就应该是西居舍的学生了。之前我看过寻夜那四个人的证词,舍长蒲涛肯定自己巡夜回来之后将西居舍的大门锁住了。若蒲涛是同谋,他偷偷开门放进凶手后,就不该在案发之后重新将门锁上,不如找借口说忘了锁更合适。”
“我去外面瞧瞧。”冰儿主动提出道:“刚才进来的时候我也瞧见了,西居舍四周的围墙并不矮,即使是像我这样会轻功的,也没法直接跃入其中,必须是在墙头停留一下,更别提其他人了。如果真有外人翻墙入内,一定会在墙头上留下痕迹。”
“好,辛苦你了。”
正当顾元熙为自己的推断得到肯定而沾沾自喜之时,白若雪却将花话锋一转道:“可方才顾少卿的这个推断只能解释凶手匆忙逃出去时,为何没有被人发现,却没办法解释房间里为何会同时存在油灯和蜡烛这件事。”
顾元熙叹气道:“看样子还是顾某想得简单了。”
“也不能这么说。”白若雪略带安慰道:“说不定隔壁的学生真的听到动静了呢?他叫什么?”
“丁鹤,来书院有两年了,似乎也是哪个大官的儿子。不过听说他和卞修炜关系一般般,并不和他们三人混在一起。”
“等下还要找他问问。”白若雪回过头道:“可是我总觉得此案的关键就在那盏被打碎的油灯和燃尽的蜡烛上面,越是古怪的现场,越是说明其中隐藏着重要的线索。”
她盯着桌上残留的烛泪看了一会儿,又缓缓往原先摆放油灯的位置移去,结果却停留在了边缘处。桌子的边缘似乎有少许类似烛泪的黄白色东西粘附着,呈水滴垂落状,看样子连地上的油灯碎片也被滴到了。
“这也是蜡烛点燃时留下的吗?可这也不对啊,两者相距约有两寸之远,烛泪应该流不了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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