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青阳一夜入夏,齐梓恒甚至还来不及换下厚厚的外衣,转眼都已经汗流浃背。他看着面前的灯烛,周围空旷的房间还是让他有些难以习惯。
整个春天,他都是在火炉居独属于他的办公室里度过的。
右手边都是他看过每日要学习的书,左手边都是账本,堆得要看不清面前的东西了。
这两手抓果然是让人难以分身,不过还好有卢晓骏帮他。
他唇角不自觉的勾起,微微直了些背脊,隔着书堆就看到对面圆桌上算账已经算睡着了的卢晓骏,呲个牙咧个嘴的睡在账本上,一边脸都睡瘪了,还能听见他在小声说梦话。
还好齐梓川忙,要是让齐梓川看到他们俩简直在火炉居扎根了,那简直又要把他们一顿教育。
手边厚厚的包裹还未拆开。
不出意外肯定有事陈丹宁托人带来的东西。这小子一天天的钱真多,运这么一趟不老少钱呢,也不知道省着点花。
他无奈叹了口气,放轻手脚拆了起来。
里面已经厚厚的一叠信纸散落在他眼前,一个手掌都卡不下,里面还有一小半是写给卢晓骏的,不过他现在倒是会周公了没空看。
随意的打开一封,看着这胡乱潦草的字迹都知道那西北冷的要把手都冻僵。
“梓恒兄,你送来的酒都分给将士们了,大家都说这是绝绝顶好的酒,我说是我兄弟酿的,他们还不信......我哥都痴迷了还跟我说要找个机会认识你呢。这里的牛羊肉好吃,但是我这个吃肉吃惯了的来了西北竟然还想吃菜......”
这种信基本都是陈丹宁的碎碎念,所以一般齐梓恒也会把一堆信攒着有空了一起看。
“什么时候能夏天啊,这边可太冷了,晚上上茅房屁股都冻了......”
齐梓恒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家伙还是这么不拘小节。
“有哥哥在这边就是好,大家都照顾我,除了另外一群人......对了,我好像有跟你说过,这边也有流放过来的羽林军,一开始军营里的人不允许与他们接触......不过我怎么感觉他们并没有缺胳膊少腿?”
齐梓恒的记忆瞬间也被带了起来。
王黎的罪行在被昭示后,太傅下令,要对剩下做了恶事的羽林军处以惩罚再流放西北,不过究竟那些人有没有被处罚,确实不得而知。
如果那些人真的只是障眼用来被送去西北的,真的只是给这群羽林军洗清罪名这一点这么简单吗?眼下那边还有陈家的人在那边守着。就冲陈丹宁敢跟梁钰打架撂脸子那事,齐梓恒就暂时把陈家与梁太傅先划出一条界限来。
他又抽出了一封信。
“梓恒兄,我知道这很不可思议但这绝对是真的,我到现在也觉得跟做梦一样。一个本该已经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不是我做梦了还是如何?有一次我不小心看到了兄长的卷轴。这里,也有一个王黎。”
也有一个王黎?
齐梓恒瞬间眼神就犀利了起来。
难不成王黎没死?不可能,头都掉了还怎么活啊?
这是架空,又不是玄幻,悬崖底下还真有掌握着起死回生药到病除的老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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