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光落在阮谨之的身上,只道:“你是她的兄长?”
阮谨之点了点头,只语气平静的道:“莫要伤她。”
俊美男子神色犹豫了一瞬才道:“那你跟我走吧,我有话要问你。”
顾昀神色一凝,正欲开口说不可,却见阮谨之率先往前一步道:“好。”
英俊男子抱住阮枝,只对着顾昀笑道:“四皇子,念在你曾是圣女之子的份上,教主让我告诉你,现在带着一众人回去还来的及,羿族的圣女,再也不会踏入中原的土地。”
听到“教主”这两个字,顾昀的眸中猛然间露出一丝杀意来,他果然还活着。
抓紧了手中的剑柄,顾昀只道:“那便请你告诉他,圣女我是定要带回去的,母亲的仇,我也必会报。”
此人见顾昀的眼中带着杀意,不由的一阵冷笑,心中记着教主的嘱托,他看了看怀中的女子,眉眼的确很像那个人,只希望这次不要再搞错,抱着阮枝出了门,英俊男子只对阮谨之道:“你过来,让他们都进客栈中去,若是有一人跟过来,我便杀了她。”
顾昀望着他怀中昏迷的阮枝,又与阮谨之对视了一眼,见阮谨之对他微微点了头,他便只得暗自忍下心中怒气,让所有人退回屋中。
门一被关上,顾昀的脸色便阴沉如寒霜,又是那个人,他知晓那么多年过去,那个人的武功定然更上一层,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他为何要见阮家兄妹二人。
片刻之后,客栈门再打开,便没了任何人的身影,身边的暗卫也查探了各处,一点踪迹也难寻。
顾昀遣散众人,回到了房间中,望向那床榻上凌乱的被褥,心中不由一梗。
有阮谨之在她身边,定然不会让其有什么事,顾昀自黑暗中闭眸,想着今日顾砚的到来,是否太过于凑巧。
另一边顾砚给腿上伤处上了药,只见手下两人推门进来躬身道:“人消失的太快,没有寻到任何踪迹。”
顾砚望着窗外的雪地,只半晌才道:“羿族的人为何要见阮家兄妹,定然会有缘由。”
沉吟许久他才道:“去查阮谨之与阮枝的身世。”
“是。”两人领命离开,只余顾砚神色沉沉的回想阮谨之少时曾经与他提到过的一桩旧事。
那时阮谨之就已经是很宠溺阮枝了,因为知晓阮枝喜欢他,便在一次酒后对他道:“殿下,小枝身世坎坷,还望你多包涵些。”
身世坎坷,顾砚细细捉摸着这四个字,半晌才眯着眼睛望着窗外。
阮枝身世定然有异,他心想,莫不是她的身份与羿族有关?
转眼到了第二日,顾昀与顾砚出来时脸色都不太好,一杯热茶下肚,两人也无寒暄的心思,只模糊吃了几口饭菜之后便放下了筷子。
顾砚抬头看向顾昀,只开口问询道:“昨夜那刺客,应当是羿族之人,也不知如今谨之与侧妃情形如何。”
顾昀端着杯子的手一僵,随即只道:“殿下的人昨夜也没追上?”
顾砚笑道:“自然,那男子带着两位人质,本宫岂敢让人靠近。”
俊美男子带着阮谨之两人从一处崖角跳下去,便进了一处山洞里,沿着山洞走了约摸一炷香之后,出来时只看见了一处木屋。
他把阮枝递给阮谨之,随即便敲开木屋的门道:“教主,人已经带了过来。”
半晌之后,一黑衣面具人从屋中走了出来。
阮谨之见到此人不由顿了顿,随即只听见此人出声道:“你是阮家人?”
阮谨之点了点头:“前辈是?”
黑衣人并没有说话,只眸光落于阮谨之怀中的阮枝身上,神色定了许久,才道:“是她,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找到了。”
黑衣人惆怅的语气中似带着一种哀伤对阮谨之道:“进来吧。”
阮谨之此时已经明白过来,此人既然认得阮枝,便定然是逝去恩人的故人,心下一惊,到底还是抱着阮枝进了房中。
将阮枝放于榻上,黑衣人取下面具,露出一张虽已中年虽仍旧俊美的面容出来。
阮谨之不由一怔,只见此人脱下身上黑色斗篷,他的头发,竟然是全白的。
对上阮谨之打量了眸光,黑衣人只笑道:“我是羿族的族长,你也可以称我为莫衣。”
阮谨之躬身行礼道:“莫衣族长,你与小枝究竟有何关系?为何能够认出她来?”
莫衣倒了两杯茶放于桌面,望着外面雪白的景色道:“她是我的女儿。”
此话一出,阮谨之的手一颤。
“多年以前,我妻与我赌气一怒之下离开了雪山,那时我并不知她已有身孕,待平息族中之事再去寻之时,却已经寻不到她的任何身影,直至几年前我的人查探到了她的踪迹,知她身故之后留有一女。”
黑衣人看向床榻上的阮枝,半晌之后才叹了口气道:“她便是我的女儿,她的面容与她母亲长得甚是相像,自你们进入客栈我便认出了她。”
阮谨之沉吟许久,才道:“恩人是因为救我才身故,我对不起小枝。”
寻了整整一日,依旧没有阮枝两人的任何踪迹,顾昀终究是坐不住了,只提剑看向不远处的断崖沉思。
昨夜时间如此之短,若是想要在顷刻间隐藏身形,唯有此处断崖有端倪,他站于断崖前,低头往下看去,因有雾气遮蔽,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出。
身后顾砚走上前来,也如他一般向下望道:“此处应当有暗道,昨夜我的人便是追到此处见人突然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