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仲豪何等精明,再次打量了一下身旁这小子,回头对刀疤脸说道:“土登头人,中原有句老话:高手在民间。老夫以为除了你我俩人在座各位都不是这小兄弟的对手。”
土登头人!七米心想难怪和桑吉老怪走得那么近,得想办法亲自解决掉他一出自己淤积心里的怨气。
土登头人一脸不屑地左右看了看说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满脸胡子的壮汉放下酒碗撸起袖子站起身说道:“大人,能不能让俺试一试?”
不等对方回应,七米盯着土登头人说道:“本少爷倒是想跟这位头人切磋切磋。”
“勇气可嘉,来来来各位敬这小子一碗酒,老子怕他没机会再喝酒了。”众人哄笑着喝下了碗中酒,仿佛已经看到七米走向可以预见的死亡。“祝你小子刀毁人亡。”满脸胡子的壮汉愤愤不平的喝完酒在一旁坐下。
七米见众人均喝下不少酒,知道稍等片刻药效就会发挥出来,于是起身从隆布手中取过啸天刀,在一声若有若无的龙吟声中缓缓抽出通体乌黑除的弯刀,刀柄上精美的狼头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着寒光,像极了隐藏在暗夜里的狼眼。尉迟仲豪感受到一股杀气,他定睛瞧了瞧分不清场上这两人中谁有如此气场。
土登头人此时已经收起之前玩世不恭的神态拔刀在手,宛若换了个人似的,冷冷地打量着眼前这小子,就像野狼在扑向兔子时露出贪婪的神情。可惜今日他遇到的不是兔子,而是比他更加厉害的狼王。
土登头人舞起一片刀影一招刀劈雪山罩向七米。只见七米脚踩灵蛇飞渡步法灵巧地闪避到一侧,等对方刀势变老,抬起脚一记飞腿踢在屁股上。只见土登头人闷哼一声被踢飞出去,伴随着扑通一声闷响掉在地上。土登头人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眼里燃起怒火咆哮着使出平生绝学——“雪崩万里”。飞舞的大刀搅动起室内的空气,一股凌冽的寒气席卷而来。桌上点着的几只蜡烛均被吹灭,连那铁架上的松光也明明灭灭就像躲在柜台后店家忐忑不安的心。七米面对头人强劲的攻势不退反进在众人惊呼声中使出一招“破刀式”化解了对方招式。紧接着一招“苍狼逐魂”捅向对方胸前。土登头人连忙抽身躲闪,七米如影相随哪肯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不待招势变老刀光一闪一招迅疾无比的“苍狼追月”罩住对方。等漫天的刀影散去一切归于平静,众人发现土登头人呆立当场,手中的大刀咣当一声滑落地上,随后整个身子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大厅里顿时乱成一团,刀客们均抄起家伙四下散开将七米等人围在中央。
“臭小子,还真有几下子。不是说好切磋切磋,干嘛非得下这般死手?”尉迟仲豪气急败坏的问。
七米估摸着药效差不多该发作了,便说道:“这混蛋与本少爷不共戴天。”
“老夫愿闻其详。”
“本少爷与土登头人有杀父之仇。”
“金凤堂与我们也有一笔血债尚未偿还。”宋清月说。
“好说,人在江湖各凭本事吃饭,金凤堂欠你们的尽管找老夫来报。”
“本少爷正有此意。”
尉迟仲豪忽然惊恐地发现自己已不能运行内功,举起手掌一瞧只见整个手掌已呈紫黑色。身旁几人此时正相继呻吟着倒在地上打滚。
“你小子,真是卑鄙无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本少爷用的可是金凤堂的‘鬼影散’。”
“鬼影散!”
“正是。”
尉迟仲豪强忍着腹中越来越强烈的绞痛,看了看满地打滚的伙伴们说:“可鬼影散……不可能……这么……致命。”
“忘了告诉你,本姑娘在这酒中还添加了一点点‘仙人殇’。”宋清月俯身对尉迟仲豪说。
仙人殇?唐门的毒!尉迟仲豪露出一脸绝望的表情,他深知这毒可是三步断肠,五步催命。在剧烈的疼痛中他忍不住想为什么这混蛋小子跟自己喝同一坛酒却完全没事,带着这个疑问慢慢闭上了眼睛。
七米在一旁瞧见宋清月盯着一脸痛苦不堪的尉迟仲豪渐渐没了气息,在她脸上流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一腔怒火渐渐平息下来,喜悦之情悄然爬上眉梢,面对这一屋子的死者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仇恨使原本善良温柔的人变得如此狠毒!不只是宋清月,自己亦是如此有过之而无不及。
隆布一边轻诵“嗡嘛呢叭咪吽”,一边在几人身上搜寻有价值的器物,不一会儿从土登头人藏袍里搜寻到一封密信递给七米。
七米打开密信见上面写着:
堂主大人:
按照您的指示,山寨里已秘密派遣一千精兵,由我儿噶容带领将准时到达约定地点,并全力协助贵帮完成大业。祝您万事顺遂,扎西德勒。
格桑吉诚敬上
噶容那个混蛋竟然也要到武林大会上来凑热闹,而且带着一千精兵,兴奋之余七米想桑吉土司和金凤坛沆瀣一气准备干啥大业?阴险狡诈的桑吉土司这么卖力图什么?见两位姑娘凑过来,便将信件递给她俩,顺便问朱牡:“不是说好砍柴的,干嘛下这么多毒?还用上‘仙人殇’。”
“别看我,我可没想这么快弄死他们。”朱牡说。
“能智取干嘛要费力呢?再说了七哥还没有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我可不想看到大家冒险。”宋清月说。
七米想若等他们毒发之后再杀真是胜之不武有辱师门清誉,便说道:“如果对打咱们几人实难全身而退,如此打发他们走也好。”
宋清月动情地说:“七哥,仇可以晚几年报,甚至可以不报,这可以全听您的,但是我们却不能因为任何缘故失去您。咱们面对的仇家不管是金凤堂还是桑吉土司不仅人多势众,还无比阴险狠毒,所以咱们得尽量躲在暗处不择手段消耗他们。”七米想她说的可是策略,客观来讲理应如此,便点点头便是认可。
“对对对,小姐说得真好。这不正是所谓的兵不厌诈。打战得虚虚实实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朱牡说。
“是呀,咱们就这么几人,想要报仇就不能操之过急,得想办法一点一点推进。”七米说。
“勿求虚名而处实害,这可是您说的。以后下毒这样的脏活就由我来做。”宋清月说。
“还有我。我可是唐门药堂里学过几年的。”朱牡说。
七米知道一旦一名刀客有了顾虑就会出现迟滞,就会出现破绽,而高手过招一个破绽就足以分出高下甚至丢了性命;他伸出双手拍拍俩人肩膀长叹一声说道:“我怕你俩脏活做多了也变得跟仇家一样失去本心变得冷血。以后这类脏活如果要做得由本少爷来做。”
隆布在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店小二协助之下将十几具尸体都抬至后院枯井里掩埋,不到半个时辰便将现场收拾停当。几人安抚好店家,便都上楼歇息了。
七米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