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也是他老秦家和老钱家的事儿,那事儿你就别和小妹说了,本来就是没影的事儿,免得叫孩子知道了心里难受。”
本来王铁匠出门前,还叫王大娘抽空去找秦小妹呐。
她没有父母,有人打听她想处对象的事儿,也就只能和她自己说了。
不过现在看来,大概没有说的必要了。
点点头,王大娘有些不高兴。
“这老钱家怎么这样?难道是看不起我们小妹没爹娘兄弟撑腰?不然他都打听了为什么又换人?哼~以后要再有人问你,你别什么都说了,瞧这多膈应人?”
瞎打听姑娘的事儿,又不上门去说,这不是耍流氓吗?
“行哩~我也是瞧他家好才搭话的,以后不说就是了,我走了,早点儿去早点儿回来。”
说完,王铁匠便背着东西又走出了门。
自从上次秦小妹鼓励大宝,说出了心里的疙瘩后,这夫妻俩为了让儿子放心,每天便真的早早就关门在家了。
就连王铁匠也再没在外头过过夜。
另一边。
回家匆匆忙忙放下东西,易枝兰又出门去了婶婶家邀功。
老秦家穷的二两香油都榨不出来,要说出手阔绰还得看婶婶家。
她家因为常有社员来打家具,所以大门一直是开着的。
院子里,钱大娘端着针线盒子正在纳鞋垫儿。
“还是婶婶有闲情,我这一早上跑上跑下的忙活,连口水都还没喝上呐。”一进门,易枝兰便嚷嚷开了。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尽心了似的,进门一屁股坐在房檐下的台阶上,就开始夸张的又喊累又喊渴。
没想到平日里无利不起早的侄儿媳妇,这回对自己家的事情竟然这么上心。
看这打扮,难道是一大早就从秦小妹家回来了?
忙把易枝兰让到凳子上来坐,钱大娘又进屋冲了杯糖水,端了一碟子七八块桃酥出来招待。
一边摇头摆手说不用,一边两块两块的往嘴里塞,一边吃还一边往兜里揣,易枝兰心道手艺人家里是不一样。
这待遇一下就上来了!
等她吃饱喝足,钱大娘才着急的问她:“小妹怎么说啊?她要是想见见庆春,你就答应着,回头我带人过去~”
现在都是自由婚姻了,小两口以后要想过的舒心,还是要自己看对眼儿才好。
路上易枝兰就想好了搪塞婶婶的话,这会儿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婶婶是急着当婆婆,可人家小妹才多大?脸皮子薄着呐~别着急啊,人家不得找熟人问问,才好拿主意?”
这话说的在理,毕竟秦小妹没有父母长辈把关,终身大事严谨一些,找人问问这户人家好不好,无可厚非。
一听这话,钱大娘喜上眉梢,心说侄儿媳妇真是有本事,一出马就办成了事儿。
“那我改明儿就上公社去!扯点儿好布给她做件衣裳当见面礼,亲自送给她去!”
“不行!”这话说的突然,易枝兰后背冷汗当时就冒了出来。
婶婶一见秦小妹,那不就露馅儿了吗?
“怎么?难道小妹想要别的东西?”钱大娘被易枝兰闹出的动静吓了一跳,想不通她反应怎么这么大。
“额···我是说,可不能做成衣裳,人小妹自己就是裁缝匠,别人做的她怎么看得上?光买布就成,回头我给她带过去,正好和她说说话。”
吓出了一身冷汗,易枝兰被贪婪支配的头脑突然有些清醒过来。
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走了多险的一步,她心里一下没了底,糖水喝在嘴里都是苦的。
这可不是件小事儿啊,她之前想简单了,只觉得哪儿哪儿都是好处,却没想过要是事情败露了,该怎么办?
成了当然一团和气,要是不成?一得罪就得罪三家人啊!
又和婶婶说了一会儿话,易枝兰便起身逃了。
她心慌的很,到家时连和婶婶说了些什么话,自己都记不起来了。
只是一个劲儿的祈祷着,钱庆春和秦招娣可一定要看对眼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