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县外的军队接到了原地扎营的指令,其中大部分人都不理解陈胜这是什么意思。
其中一个叫武臣的糙黑汉子对此尤为不解,他带头在军营中叫嚷:
“陈胜,我等前来共谋大计,你怎么如此怠慢?”
“难道你伐秦的决心已经动摇了吗?”
军营中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不过没过多久,苦县就有使者前来,邀各方豪杰去将军府一聚。
酒肉席宴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使者刻意提到,赴宴不可带兵,亦不可着甲。
这也意味着,如果席间陈胜要对他们做些什么,他们将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许多带兵前来投靠的领袖都犹犹豫豫,不敢答应使者的邀请,走完军营一圈后,只有四个人愿意赴宴。
这几人卸下兵甲,孤身进入苦县,使者将他们送到将军府就离开了。
将军府府门大开,并无侍者迎接,也无小吏在前,远远听不到丝竹管弦之声,走进也无酒肉飘香入鼻。
宴无好宴——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这个答案。
不过走到此处,众人已无退路可谈。
整个苦县都是陈胜的人,他们和军队之间的联系已经被切割了,就算现在转身离去,也走不出苦县的城门。
几人硬着头皮往主府走去,一路上一个人都没见到。
这似乎是一座空府。
但周遭越来越热的温度已经告诉了他们,将军府的中央一定有什么。
抹过额间的细汗,闷响的心跳让人呼吸都不由得变得急促。
每走一步,都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不知走了多久,几人终于来到了将军府的中央。
这里没有跳舞的美女,没有准备好的佳肴酒酿,有的只是十几把插在地上的宝剑,以及一个高坐主位,背负火龙的执剑人。
那剑一挑,直指入府众人。
“陈胜,请各位英雄入席。”
入席?
入哪儿?
这也没座啊!
就在大部分人还迷瞪的时候,一个窄额高鼻的人自动走到了一把剑的面前,侧身向陈胜拱手。
“符离葛婴拜见陈王。”
陈胜之前起义时喊的口号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世人都知道他要称王,提前叫一声“陈王”并无不妥。
杨光见此人有些面熟,故而问了句:“我们之前见过?”
“大泽乡九百义勇,我曾跟随大王挥旗舞臂,后来得吴将军看重,随之东征西战,但在我心目中,大王是唯一值得效命的人。”
“很好。”杨光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其虚扶起来。
随即他的视线又望向其他几人。
那几人看到葛婴的做法后纷纷效仿,分立于宝剑之前,定下步子,向陈胜行礼。
“陈县周文,曾为春申君黄歇的门客,擅长推算时辰吉凶,亦会一些兵法。”
“俺是吕臣,亦是当初跟随您在大泽乡起义的九百义勇之一,承蒙吴将军看重,在外当了将军,但俺还是想跟着您干。”
“陈县武臣,拿了陈县郡守和县令的脑袋,来投靠陈王,如果要进攻陈县,某愿为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