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摇星境的压迫感给得太足了。就像小孩和壮汉打架一般,壮汉能够站在让小孩打很多拳,能有很多次失误,但小孩却不能有一次失误。
而现在的宁致远在王费霞面前,便如同一个小孩。
他全神贯注的躲避着王费霞的攻击,王费霞的剑光宛如毒蛇一般,朝着他袭来。他虽然没有失误,但还是感受到了压迫感,也知道了二人之间的差距。
而且,这还是在王费霞留手的情况下。
毕竟此地处于闹市之中,她也不敢大开杀戒,小夫子和李知一都在此地的。这两位随意来一人,她都抵抗不了。
终于,她找到了破绽,一脚将宁致远踹在地上。
宁致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斗笠早已破碎,鲜血流淌在了蓑衣上,果真如他所言,鲜血没有沾染在蓑衣上。
“不听话的狗,活着也没用。”
王费霞没有废话,正要用手中长剑刺死宁致远之时,一柄戒刀从天而降,旋转着直接将王费霞手里的长剑给打飞了。
王费霞抬起头一看,便看到了穿着月牙白僧袍的和尚轻轻的落在了地面上。
原本闭着眼睛等死的宁致远看到这一幕,顿时长舒了一口气。生命只有一次,他宁致远虽然不怕死,但却不想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他还没有找裂天报仇,他不想死!
“李叔。”
赶来的李知一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宁致远,点了点头,手一挥,那柄戒刀便回到了手里,无奈的说道:“你们两舅甥,就不能消停一点。我啊,上辈子是不是找你们两舅甥化了缘,欠你们的。”
说罢,便看向了王费霞。
“王施主,你是人族,又何必去帮湛胥呢?”
王费霞往后退了一步,对于这位以前的天才,她还是颇为忌惮的。虽然如今他们二人的修为都是摇星境,但王费霞自衬,她应该不是李知一的对手。
“对啊,同时人族,徐长安却灭了我们王氏!”
“王氏被灭了?”李知一皱起了眉头,有些奇怪的问道。
“难道没有?”
“只是将你那意图谋反的弟弟还有父亲给杀了,王氏的其它人,只要守规矩,仍旧可以做生意。当然,你们王氏掌握的铁矿,也收回来了。莫非,王姑娘你认为你父亲和你弟弟,就是整个王家?现在的王氏,还特别喜欢现在的生活。因为,现在的王氏没有主脉和庶出之脉的区分。大家平等,靠实力取得财富和地位。他们啊,没有丝毫怀念以前的王氏,更喜欢现在的王氏。”
说话的人,一袭黑色长衫,面如冠玉,说话轻柔,如同一阵春风。
看到小夫子到来,王费霞完全放弃了逃跑的想法,陷入了绝望之中。
但她的绝望,不仅仅是来自于被包围;更多的
是,无法接受小夫子的说法。王家没了她们那一脉,过得更好?
这种现实,她无法接受。在她看来,王氏应该死战到底,为了他们王氏,为了她们一家人。
但,小夫子实在没有骗她的理由。
“你骗人!”王费霞嘶吼道,她瞪大了眼睛,红色的指甲配上散乱的头发,宛如一个女鬼。
“骗你做什么?”小夫子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你们王氏,太自私了,王氏内部,其实早就有人不服了。你们姐弟修为速度之快,在同辈之中乃是翘楚,甚至说是第一人也不为过。但你们想过没有,你们修炼的资源,害了多少王氏族人,害了多少百姓。你们在高层生活,脚下却是累累白骨。你们的自私,注定了王氏的落寞。”
“私者只一时,公者方千古呐!”小夫子还是改不了说教的习惯。
王费霞此时几乎疯了,小夫子的这些话,击破了她的内心。
她一直自以为是,从未考虑过别人。
就像这次让宁致远去偷袭裂天,让那七位妖族刺客去偷袭裂天,就是自私的表现,完全不将别人的性命考虑在内。其实,这两拨人连她都杀不了,又怎么会杀得了裂天。
“放屁,王氏族人还等着我王者归来,等着我带领他们王天下!”
她奋力的嘶吼道,带着不甘,带着绝望。
“没人会听你的,你害了荀法和袁老,上路吧!”小夫子叹了一口气,手中出现了黑色的竹剑。
现在的小夫子,既能够杀人,又能够说教。
王费霞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立马化作了一条九头相柳,朝着两人攻去。
三人在空中大战之时,董攀突然出现,直接带走了宁致远。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要是留在此地,说不好被误伤。
……
一柄血迹斑斑的戒刀,一柄黑色的竹剑。
二者相互配合,相柳的九颗脑袋很快便落在了地上。
同时,王费霞的神魄才想逃跑,便被一道“卍”字印给封住了,随后化为了碎片。
而落在地上的九颗相柳脑袋,又相互融合,化为了王费霞的脑袋。原本如同大蛇一般的相柳身子,也化作了人身。
一般来说,妖族化为人族被杀之后,便会恢复原状,显出原形。但王费霞这类妖族又不一样,她原本是人族,只是因为吸收了相柳一族的血脉才会变成妖族,有了变身的能力。
现在她被斩杀,自然也是会恢复人族的模样。
小夫子和李知一见得王费霞已死,便直接捡起了她的脑袋,寄回了长安。
这王费霞,毕竟是害了荀法还有袁老的罪魁祸首,要拿她的脑袋去给袁老和荀法一个交待。
“行啊你,还学会利用人了。”李知一收起了戒刀,笑着说道。
小夫子腼腆一笑,他们二人来救宁致远并不是运气好,而是故意为之。
自打小夫子知道宁致远成了魔,而且被人利用之后,便急忙去找了裴长空,了解了一下宁致远的性子,这才去找裂天救下宁致远。他不是不相信宁致远,他只是要根据宁致远的性格,制定一个将王费霞引出来的计划。
果真,如同裴长空所言,他的侄子知道自己被骗了,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一定会来找王费霞。
所以,自打宁致远离开千金村来到这儿之后,李知一便一直在暗中观察。
直到方才,小夫子赶来,二人斩杀王费霞!
“这天理教,还想着愚弄百姓,看起来就是湛胥的手段了。对非常之人当然用非常之法,如今这圣朝各州都有天理教的踪迹,不能姑息啊!现在一定要普及教育,要不然百姓太容易被人骗了。”
小夫子说着,摇了摇头,一脸的愁苦。
“行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咱们啊,先去喝酒!”李知一此时哪有什么圣僧的模样,眨了眨牙说道。他来到此地之后,特别喜欢越小夫子喝酒,小夫子一喝了酒,就喜欢忧国忧民,讲一些大道理。
倒不是因为李知一喜欢听小夫子讲道理,只是李知一有钱,徐长安给了他师兄授权,小夫子不仅能够调动长安军,还能够以徐长安的名义在各大钱庄提取欢喜楼存下来的银两。说到底,前些日子还没有鞋子穿的李知一想要喝酒,肯定得找个有钱人啊!
小夫子也不拒绝和李知一喝酒,毕竟有些时候李知一随口的一句话,都能充满禅意,让他领悟很久。
小夫子看了一圈这院子,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看来咱们得去一趟千金村了!”
“千金村?”李知一皱起了眉头。
“不错,按照裴长空对宁致远的了解,这小子,应该还会去找裂天。咱们在,裂天不会伤他性命,可若是我们不在……”
李知一听得这话,脸上写着一个“苦”字。
他没想到,自己来这儿成了这两舅甥的保姆。
可这又能怎么办呢?自己的兄弟,自己的朋友,他若是不管,谁来管?
他叹了一口气,只能跟着小夫子来到了千金村。
……
当他们二人来到千金村的时候,裂天正坐在门口,甚至早就准备好了一壶酒,似乎早就知道他们要来。
“两位,坐!”
裂天朝着他们二人打招呼,也是一脸的无奈。
李知一和小夫子还没有开口,裂天便率先说道:“行了,我知道二位的来意。”
说罢,拿出了一封战书,放在了桌子上。
二人看向了这封血写的战书,皱起了眉。
“你们这个晚辈,倒是有志气,同我下战书,让我做好防备,随时等着他的刺杀。”
“还请……”李知一虽然嘴上骂着这两舅甥,但也不可能真的不管。
只不过,他还没说话,裂天便笑着说道:“看心情,要是我心情好,也不会对他怎么样,要是心情不好,那就不好说了。”
说罢,又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不过,我现在反而有点欣赏这种一腔孤勇的人了。”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