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说:我到那,那块左右都能够着,看着他们几个。——笑了笑,又说,主要是挨着炉子,那暖和,真的。
小高挪桌子,又搬椅子。小民不搬,说:你门口那死冷。小高说:你不搬?也没事儿,咱们并排,我加在外边——三个人,也没事儿。小高转悠,看小国来了,走近前,说:“咱们换一下座儿。”小国不说话。“你不是愿意调座吗?这回怎么不调啦?”小高张大嘴,冲小国啊一会,“我可感冒了,想靠炉子坐……”“我也不靠炉子。”“你和小民换,他上你这来,我去他那。”“你和他直接换不就完了。”“他不上前边……”“我也不上前边。”小高立起眼睛,到炉子那,烧红了炉钩子,拿到小国面前,晃啊晃的,然后把炉钩子放湿的地方,滋啦热气冒起。小国想起昨天做的梦,梦中小君和他烤炉子,不是教室里,是在家,好像是一家人……小高又把炉钩子放炉子里烧,“谁不听话,就烙谁。不让?不行,先上老虎凳,绑上。”他让小秀腾出凳子,并上两个,“不狠不知马王爷三只眼。”小秀把自己座让出来,让小高坐了。小高说:以后不调了,我总在这儿。又说,别人串动,他不动。小武说:那个地方也不好,有烟呐。小高说:“天暖和了我就靠窗户,再调。”炉盖上放的苞米爆了,啪地崩了,像子弹,还挺烫人。“谁放的?”小高转着身子看周围,“敢冲我放冷箭?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立民问:“你是太岁呀?”晓宇跟着问:“你知道太岁啥意思吗?”“你说啥意思?”“不懂就别说。”曲文和姥爷说班里的事情,姥爷说:人没品,放在啥位置也不行。猴变了什么,尾巴也会露出来,藏不住的。老百姓,公心看不懂,私心一下就能看出来。又说:人的一生会什么样,在于遇上什么样人,但是怎么交往,个人有选择权。
try{ggauto();} catch(ex){}
小林拿撮子收拾地上的纸,有纸团、纸片。“手帕,谁的?”用笤帚挑着看,旧的,脏了,“谁,用它干啥了?”曲文说:“啥手帕,就说手绢得了,是擦鼻子了呗。”“我还不知道擦鼻子,还还擦屁股呢!”近看,有血迹,挑高了,“谁丢手绢了?”小美看:“那不是我的,真的。”“你爱流鼻血,看,上面还有血呢。”“肯定不是,我的没拿来。”“啃谁的腚啊?”大伙笑。
小雄踢小林。
“王八犊子的。”小林举起笤帚晃动。小盈过来,咧嘴看,说:“脏!手绢就是小手巾,小的能洗,是天天都洗的,不洗就别带。”小林举到他面前,他手呼达手,躲开。
小勤示意,努嘴小琴。小林举到小琴的脸旁,小琴躲,小林看她挪动,“就是你了!”“不是。”“就在你桌子跟前儿。”“桌子跟前儿?我?我没手绢。”“就你。”
关建说:“罚她值日。”小林说:“记上,记录在案。”小雄过来,卡巴眼睛说:“啥啥也不是。”小琴生气斜着眼睛,“你啥啥都是。”
小琴和小家坐到一块儿,说她的姐姐学习可好了。
上课时小林玩啪叽,在桌子下面摆愣,后来拿到桌面上掂。老师过来把啪叽没收了,小林说:他们还有呢。谁?小家。游老师说把啪叽交上来。老师管理,一般是没收了什么东西,在一定时间后再还给他。小家不拿出来,说没有,我没有。小勤说小林“你去!”小林去把小家兜里的啪叽翻出来,给老师,老师把啪叽一股脑都扔进火炉子,冒了烟,燃起了火苗,变成了大火,蹿腾了几下,转眼化作灰烬。游老师在黑板上写题,解题。
放学。小雄拉住小林胳膊,“我的呢,给我。”小林甩手:“没了。”“骗谁?”“我唬你我是小狗。”小雄伸手掏,小林压他手,俩人拉扯,兜被拽坏,啪叽掉出来。小雄踢他。小林高喊:“小勤!”小雄怕了,说:“你这叛徒,没有良心的东西。”赶紧走了。
小林想要一把班级钥匙。小勤说没有多的了。
小涛看小林走了,说小勤:“他为你挺卖力气的,怎么不让他管点事儿呢?”“他能对别人那样,将来就能那样对我。”
小涛要走,小勤问:“你爸那车间有澡堂子?”小涛怕爸,爸现在不喜欢他了,不敢说,又想:小勤和我又不是一个班的,可以不屌他,就说:“厂子严了,进不去。”
小勤不高兴:“真事儿似的。不用啦。”
小涛怕杨英年,怕小勤跟他说啥,马上把话往回拉:“我认识把大门的。”“在哪个门?”“东门。”“东门哪,离我家远,我还得绕过去?”小文说:“南门儿我有认识的,——他们串,不总固定一个门。”小涛说:“对,我认识的人也串?”“啥时间?”“哎呀可得一段儿时间。”
小勤拉长了脸,“算了,等你黄瓜菜都凉了。”突然给小涛下一个绊,摔他一个跟头,是用他爹教的招。
小民走过来,拍小涛:“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