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陵不愿金蝉他们担心,没说他要去黄河。别了金蝉他们,他一路前进,有人则慢,没人则快,在中午时分,就来到黄河边上那座九转莲花峰。放眼望去,苍山依旧在,黄河九度流。如今已是初冬,山上林木已谢去青,一片萧瑟,但河水却依旧清澈。
张道陵来到他曾经投石之地,想起当时曾乘舟而下,如今故地重来,难道还要再来一回吗?
他想起当日他与九曲夫人分手之际,九曲夫人曾留下一张手帕,上面写有避水诀。这些日子甚忙,他也一直没有看,其实在他内心深处,还是因为此物是九曲夫人所赠,潜意识里还是有些抵触。
他看黄河之水,日夜不停地向东流去,心有所感,暗道:黄河之水,虽流润华夏,可当肆孽之时,也是灾害百姓。看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法术也是一样,那妖道能用法术害人,我也能用法术救人。九曲夫人虽与自己处世看法不同,但本性却也不坏。
想到这里,他从怀中取手帕,先是恭恭敬敬地对手帕拜了三拜,这才低头细看。他浏览了一遍,便已熟记。他来水边,心道:我只须心中念上一遍,就能入水有如平地?在水中每隔一柱香再念一遍,就能长时间在水中待着,难道这咒真有这么神奇。
带着这疑问,他依法而行,然后来到水边,小心翼翼地伸手入水,却见左脚一进入,水便四散而开。右脚一入,两脚入水处,水如两块磁铁同性相斥一般,有如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将水自两脚处隔开,并托着张道陵站在水中。
张道陵暗道这法术果然神奇。当下放了宽心,看清水下情景,将身一纵,跃入水中。就觉得在自己身边水中顿时出现了一个漩涡,随着他身子一齐进入水中。等他进入水中,睁目四看,但见自己的身子竟在一个气泡之中,气泡紧贴着自己的身体,相隔有一尺距离,将自己罩在里面,与水隔开。双脚所踩在水上,有如踩在棉花团上一般。无论自己走到那里,那气泡如影相随,保证自己身子沾不到水。
张道陵适应了一阵,感觉除了双脚行走时需要费点劲外,其它感觉和在陆地上行动一样。气泡外四下水墙如碧玉,和上次自己乘舟在水下行动时一样
。他行了一阵,感觉有些气闷,忙又念起避水诀,顿感又呼吸到新鲜气体,心中对这神诀无比赞叹,暗自感叹这口诀九曲夫人只传了自己。自己不便传给旁人,否则的话带着金蝉、小黑、小白他们一起到水中走走,岂不快哉!
他边走边看,忽然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水中有成群的鱼虾在自己身旁嬉戏觅食,可这次却连一条小鱼也没看见,总不成是鱼虾们知道他会水了,远远地避开了不成。
张道陵顺着河道一路前行,走了一阵,仍是没有看到鱼虾,心道必是天气冷了,鱼虾都休眠去了不成。
他走了一阵,张道陵看到前面有一堵白色高墙,心道上次来时也遇到了这面墙,此墙一过,就到水府了。
他吸了口气,双脚用力,如同上次一样,硬生生地撞将上来。
那知这次因他持着避水诀,那水墙遇到张道陵,便化成空气,张道陵没有提防,一下子扑了进去,险些摔在坚硬的地面上。
他身一趔趄,便又站好,见自己进入到那座玲珑剔透的牌楼之内后,自己身上的气泡也消失不见了。
张道陵他暗想那九曲夫人也不是水族出身,是以她进出水面,也要持避水诀,可在水下龙宫之中,却有避水之功能,是以在这牌楼里面,不用避水诀,纵是常人也能正常生活。
他抬眼前望,却见远远地那座红朱宫阙门前,却是黑压压的围满了虾兵蟹将,个个手拿刀剑,气氛甚是紧张。中间大门两旁边蹲着两个名叫貔貅的石兽,分别向扭过头去,将口中所接到的瀑布水流,折而向两边喷出去,正好形成两条水流,围着众多虾兵蟹将流了过去。
张道陵见了心想原来这貔貅还有此用,但这些虾兵蟹将全都面向宫内,背对着自己,各持刀枪,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张道陵心想他们是在与谁对敌呢?他又转念一想,又是一喜,心道难道是龙儿来了找九曲夫人寻仇不成。
想到这里,他脚下加快,乘虾兵蟹将们不注意之际,身形纵起,自西角门推门而进,口中还大声说道:“小道张道陵,求见九曲夫人。”他话音刚落,就听里面有一女子呀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张道陵抬头望去,只见正殿屋檐之下,宝琴正手持宝剑,与两名手拿钢叉的夜叉站在一旁,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另一旁则是一名身披铁甲,头戴金盔黑脸大汉,但见他长得方面圆眼,巨口卷唇,几根铁线稀髯摆,两鬓朱砂乱发蓬,形貌甚是凶猛。他手提一节竹节钢鞭提手内,挺胸腆肚,正笑眯眯地看着宝琴,完全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宝琴一见是张道陵,也是一怔,奇道:“你怎么来了,你和他约好的吗?”
张道陵一听,以为说的是龙儿,忙道:“龙儿来了吗?让我去劝劝。”
“劝什么劝,有你什么事,还不给我滚开。”
这时九曲夫人声音传来:“让他进来。”
宝琴不敢再拦,狠狠地瞪了张道陵一眼,让他进去。
张道陵顾不得她的态度,忙走入殿内,但见里面珠帘绣幕、仙花馥郁,异草芬芳,仙几玉案,均是一尘不染,上面一盏香茗,正散发出茶香,案前两边椅子上,分坐两人,一个是九曲夫人,另一个却不是龙儿,而是一个英气勃勃的白衣男子,但见他星眉剑目,面如银盆,只是脸色有点过苍白,显得人相当的孤傲高冷,正用冰冷的目光打量自己。
张道陵一见里面情景,也觉得自己过于莽撞,当下一拱手,道:“夫人,小道不知有贵客在此,有失礼节,先行告退。”
九曲夫人见是张道陵,原本冷冰冰的面上有了些笑意,也道:“原来是张道长呀,我这里有贵客,你先下去吧,有事过后再聊。宝琴,你先带他到下面休息。”
“且慢。”那白衣男子冷声阻道,“你认识龙姑娘?”
“啊!您是?”
“你是怎么认识龙儿的?”
张道陵见此人甚是高傲,与他问话也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心中忽然想到龙儿自从阴阳二气瓶中出来后,曾对自己说她与西海龙王三太子约好,在她生日那天同游玄天洞,但当时这三太子不知何故爽约。难道如今自己面前之人,便是那西海龙王的三太子不成,若是的话自可告诉他龙儿情况,请他助手。想到这里,仍是有礼貌的回道:“贫道与龙姑娘在黄河中有一面之缘,请问贵客可是西海三太子吗?”
那白衣少年一怔,回看了九曲夫人一眼,却见她面沉似水,似对这个小道人很是讨厌。
白衣少年转过头来,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问道:“你怎么认得我,是龙儿告诉你的吗?”言下之意自是承认了。
“哦,我听龙姑娘说过,你得到天上管事去了,不能顺便下凡,今日得见,甚感荣幸!”
那知三太子听张道陵连自己负责天上的事竟也知道。此事事关机密,自己也就告诉了龙儿,可这小子却毫不为意地说出,不由地脸上那丝笑意立去,反而是黑云满布,冷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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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夫人见三太子脸色不善,在一旁冷笑着道:“他呀!不过是一个爱管闲事的多嘴小道人,啥都不会,就是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