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人远远地到了城边,见那老妇人还未到中午,就已卖完了豆腐,由那雇工挑着两个空筐子,她则自己胳膊上独跨着个空篮子,一前一后地正向家返。
张道陵一见,放下金蝉,让龙儿带着他找个没人的地方稍等,自已则远远地跟着,见二人都了二里路后,便来到一个村庄,二人没有进庄,而是上了一个小山坡,那山坡上建有一个小农家院子,但见这小院子倚山通路,傍岸临溪,院子四周,俱用石墙围好地方。老妇人掏出钥匙,打开院门,那雇工进行将担子放好,又收拾了一番,便告辞走了。
张道陵见状,又绕着院子走了一圈,但见院子后面有一道水泉,泉水泊泊而出,绕着院墙蜿蜒而下,形成一条小溪,流下山坡。此时正值秋尽冬来的时节,但见院外一片树林,在秋霜的侵染下,已是叶红林瘦,山风吹来,传出阵阵寒声。张道陵见了心下暗喜,心想这老婆婆住处偏僻寂静,正是适合金蝉在此养伤。他听里面并无他人声音,当下来到门前,轻声扣门。但听得里面传来了阵阵犬吠,不一会,听见老婆婆的声音,问道:“谁呀?”
张道陵忙轻声道:“老人家,是我。”
但听院门一响,老妇人已打开院门,向外张望,张道陵忙施了一礼,诵了声“无量天尊”,道:“老人家,可还认得贫道吗?”
老妇人眼并不花,但见眼前一个樵夫打扮的人,却自称道士,不由地上下看了张道陵几眼,忽而喜道:“你,你是那个给我算过命的张道长。”
张道陵听了笑道:“正是,老人家,可否赏口水喝?”
老妇人见是张道陵,甚是高兴,当下连声请进,将张道陵让进院里,又喝斥了院中两条狂吠的大狗,请张道陵进了正屋。
院中三间正房,左首是两间厢房,放得是制作豆腐的工具,正房里面甚是简陋,但收拾的很是干净。老妇人将张道陵让进屋中落坐,便要去给张道陵烧水。口中还道:“我卖豆腐刚回来,这家中就老婆子一个人住,屋中没热水,张道长稍等片刻啊。”
张道陵忙伸手将她拦住,笑道:“老人家勿忙,贫道此番来,有一事相求。”
老妇人只得止住步子,奇道:“张道长能掐会算,还有用我老婆子的地方吗?张道长讲就是了。”
张道陵笑道:“老人家可还记得初次你我相见时的那位小和尚吗?”
老妇人怔了一怔,道:“记得啊!金蝉小师父吗?他可是个好人,我这豆腐作法,还是他教我的呢,否则我那能现在这日子过得这么好。哎,当日我遇见到他,他正要向城里走,我拦住他,偷着告诉他朝廷正在抓他,让他快走。可他偏不听,还告诉了我这豆腐的作法后,便进城了,我还听说后来他被朝廷抓了,又为太后治病而死。哎,这么这个好人,怎么命就这么苦呢。”说到这里,老妇人竟然泣不成声了。
张道陵低声劝道:“老人家请勿伤心,金蝉小师父没有死,被我救活了。现在正在外面,我想将他安排在你这里躲避几日,你看行吗?”
“啊!”老妇人听了又惊又喜,毫不犹豫地道:“好啊,好啊,快请。”说着就想往外迎。
张道陵忙拉住她,道:“老人家,这可是有风险的,朝廷知道了,可能会有麻烦,你?”
“哎,我都快入土的人了,有什么好怕的。张道长不用担心,你们有几个,就来几个,我这里肃静,平常谁也不来的。”
张道陵见她情真意切,当下笑道:“那好,老人家,你不用出去了,等我去带他们来就是了。”说完侧身而去,院中两只大狗虽被拴着,可见生人又出现了,张口便要狂吠,张道陵自怀中掏出两粒药丸,分别向两只狗投去,那两只狗闻得药丸上的气味,顾不得叫,忙上前吃了,然后便老老实实地对着远去的张道陵狂摇尾巴。这两粒药丸仍是张道陵为了夜中进宫,防止被宫中警犬发现特意制作的,没想到用到了这里。
张道陵出了院子,疾行找到龙儿,背起金蝉,带着龙儿乘着此时路上无人,快步回到院中。那老妇人见他带来了两位姑娘,心中奇怪,却没吱声,反而是将他们让进屋中,自己又出去放了下风,又将院门屋窗全都关好,这才进了屋中,与众人相见。
此时龙儿和金蝉都恢复了本来面貌,均与老妇人见礼。那老妇人一见,一个是金蝉男扮女妆,另一个则是前天买豆腐的那个绝色美女,只高兴的不住念“阿弥陀佛”,又忙着将自己住的屋子让出,让金蝉休息。
张道陵见这老妇人态度真诚热情,知道自己没看错人,但是为防万一,还是将老妇人嘱咐了一番,最后他道:“一会我和龙儿有事要做,金蝉兄弟就在这里安心养伤,听我们讯息。若是有人来了,你便扮作姑娘模样,躲在屋中,若是被人问起的话,便说是,是……”说着向那老妇人望去,目光中带着询问。
老妇人如何不知他意,想了想道:“自打前些年我那老伴得病故去后,我这孤老婆子这村子里没有一个亲朋好友,本来就是靠卖点茶水度日。村里也没人搭理我。要不是金蝉小师父教我学会了制作豆腐的法子,我这些天赚了些钱,为了方便做豆腐,这才将村里临近水泉的这处院子买了过来。每天来这的,也就是我雇的那个长工。为了方便,就说是金蝉小师父是今天正好一位要饭来的姑娘,我收下来认作干闺女,可好?”说着还又望了龙儿一眼。
张道陵闻听大喜,道:“这样说最好,外人也不会怀疑。如此,这里就麻烦老婆婆了。对了,金蝉兄弟,若是外人来了,你不可发声,装作哑巴就是了。还有,若是王长赵升他们找你来了,你想着告诉老人家。”金蝉听了点头应是,他惦记着太后病情,让张道陵不必挂念自己,安心去洛阳便是。
那老妇人却甚是心细,听了道:“张道长,若是你说的那两个人来了,就说是青州北海郡老耿家的亲戚,来找我的,我叫耿安氏,他们一说,我就知道是你派来的了。”
张道陵听了大喜,心道这位老人家心可真细,有她照顾金蝉,可真让自己放心,于是谢过了耿安氏,他见一切都安排好后,张道陵便和龙儿告辞耿安氏,回转洛阳城,与小白他们会合。
路上龙儿才想起一事,忙告诉张道陵那三颗佛珠不见了。张道陵听了也是心急,等二人回到客栈,见到王长诸人,小白就第一个跳上张道陵手中,询问金蝉状况,张道陵将情况介绍了一遍,小白听了,忧心忡忡地道:“张大哥,金蝉大哥让我藏起来的那三颗佛珠,我让王大哥带我去取,可到了藏珠地点,那三颗珠子却不见了,这可怎么办啊?”
张道陵他看天色尚早,便让小白带着他再去找找。等他们来到那棵大杨树处,张道陵纵起身子,来到树洞处,观察了一番,问小白道:“你将珠子放到这里时,这洞中可有鸟儿或是松鼠住在这时吗?”
“没有,这里就是一个废洞。而且,为了防止被它们发现,我还到河边,取了不少的泥土,将珠子埋在里面,上面又加上了一层树叶,根本发现不了。就是发现了,我们动物只是对吃的有兴趣,对珠子也不敢兴趣啊?”
张道陵见小白一脸沮丧,小眼通红,想来为此事哭了不知多少回了,又想它当初为了藏这三颗珠子,用小嘴叼泥上下爬这棵高树,也不知忙了多少回。心下怜惜,将小白轻轻抱了过来,劝道:“无妨,这佛珠仍是宝贝,说不定会被神仙取走了。你不要太自责了,只要咱们几个好好的,一切都有办法的。金蝉也不会责怪你,他要是见你这样,反而会心疼的。”
小白也没他法,只得听张道陵的劝,随他们回到客栈。龙儿见小白一直闷闷不乐,眼珠一转,问道:“小白,你藏这珠子时,是在白天还是黑夜?”
小白道:“我是在黑夜里弄的。”
龙儿听了笑道:“要是这样,我看哪,能偷走这珠子的,也得是你们耗子。”
“这是为何?”小白不解道。
龙儿听了,笑着弹了一下小白的脑袋,笑道:“你想啊,你一身白,又是到黑夜活动,在城中黑夜里活动的,除了猫就是耗子,若是被猫盯着,必会遇险,可是你没遇到任何危险,说明能在暗中跟踪观察你的,只有你们耗子了。”
张道陵听龙儿这么一说,也感觉有些道理。小白更是道:“呀!要是这样,霸王在就好了!只可惜他被那个黑衣道人吓破了胆,说什么也不在洛阳城里待着了,不知道到什么地方找那个九大王去了。这可怎么办呢?”
张道陵道:“此事先不着急,咱们当前是救太后要紧,等过了此关,咱们再想办法。好了,小白你先回去休息,连陪着金蝉。”
龙儿也劝道:“现在一时找不到也是好事,否则以那怪道人这能,在咱们手咱们也保不住,反而会给金蝉带来麻烦。我想,咱们只管救太后就是了,至于这事,连上天都不管,咱们操什么心啊。你先回去和金蝉说下,他要是不放心,等我回去说他,哼,小和尚自身难保,还老替天下人操心。”
张道陵微一沉呤,道:“这样吧,王长赵升,你二人带着小白去老妇人家,就说是青州北海郡老耿家过来的,留下一个人暗中照料金蝉,一个人在外常住,负责接应。”
“是,师父。”王长、赵升听了,齐声应是。
等二人带着小白离去后,龙儿道:“忙到现在,怎么小黑一直没露面。要不我进去瞧瞧?也不知太后现在怎么样了。”
张道陵望望天色,道:“现在还未到中午,你再等等,等天黑再去吧!”
龙儿无奈,只得静下心来等着。
此时的玉兰,在宫中也是无比焦急。她牢记张道陵之托,天刚一亮,就回到太后的寝宫,见太后依旧熟睡,便吩咐众人道:“今后一切与太后的饮食,都需报她知道,否则太后若是有何症状,唯你们是问。”众人听了无不应是,心想有你管着,我们的责任就更小了,那有不遵之理。
等到了辰时,太后果然睡了过来,她虽是一如从前,但神情上却甚是安详,再无之前那种焦躁不安的神情。
玉兰见了大喜,她吩咐人做了一碗小米粥,仍是让那两位童男去喂太后,太后却不肯张口。玉兰于是接过来,亲手喂她,她却顺从地将粥一点点地吃了进去。吃完饭,还对玉兰笑了一笑,便闭上目养神去了。
玉兰和在一旁的众人见了,无不称奇,她们按耐住狂喜之心,悄悄退出后,全与玉兰道喜,玉兰也是喜不自胜,忙又派人通知了蔡伦郑众并大将军,众人闻讯,俱是欢喜,也将之前紧张害怕的心情去了几份。
玉兰抽空回到自己房中,悄声招呼小黑,小黑自通知龙儿出宫后便一直待在玉兰屋中等候消息,早闷得不耐烦了,听了玉兰之话,让她给张道陵带信,当下大喜,连连点头,隐身而去。
小黑出了玉兰屋中,贴着墙角行进时,听到两位宫女正在说话,但听得二人道:“哎呀,你说太后刚有点好,皇帝又被妖邪吓住了,这个宫里现在可真是瘆人,吓得我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出去。”
另一人则道:“是啊,我也老害怕呢。不过我听南边的紫瑾说,国师正在作法呢,用不了三日,就能将宫中妖邪驱净,到时候应该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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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但愿吧,你说那晚上去皇帝屋的那个鬼,可吓了人,皇帝是有国师和太医给诊治,可当晚值班的那两个小太监,有一个还送给我过香帕呢,那成想都被吓得失了魂,到现在还在屋中发烧不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