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伦微一迟疑,又道:“没有相像的。”
“是嘛!”
“可是太后,金蝉小师父被国师人公真人找来,为您治病时,我也曾见过一面。那时的他在牢中受了苦,形体脱了相,脸是瓜子脸。”
“哦,你的意思是?”
“老奴想说,这些妃子的画像,都画得是长得最好看的时,若是她们有的人人到中年,身体发福,也有从瓜子脸长成圆脸的。”
太后听了,大失所望,遗憾地道:“这么说,仅凭这些画像,看脸型,还是难以找出直正相像的地方来的。”
“是。”
太后听了,沉默半晌,终于挥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将这些画拿走吧。”
老奴遵旨。蔡伦听了,上前将画一一收好,他身子颤巍巍地退到殿门口处,忽然止步,轻声叫了声:“太后。”
“哦。”太后有气无力地回了声。蔡伦见了,忙上前几步,倒身跪在地上,俯身不起。太后见了,忙起身问道:“中常侍,你这是何意?”
“太后,请您先恕老奴唐突鲁莽之罪,老奴才敢说。”
“哎!你对我忠心耿耿,有话尽管说,何罪之有呢!”
蔡伦听了,这才抬起头道:“太后,我自打捡到金蝉小师父的画像后,之所以敢呈给太后,仍是因这画像,眉宇之间,与先帝酷似。”
太后听了,叹了口气,幽幽地道:“蔡伦,你办事很好。你虽没明说,我也晓得你的意思,这不,我让你寻这些画像,你也知是为何了。”
“老奴擅自揣测圣意,罪该万死!”
“哎!孤家说你无罪,而且还有功呢!你快起来吧!”
“是,太后。”蔡伦虽应了,但人却未起,口中问道,“太后,老奴还有一言将进,但不知如何说才好?老奴怕出言不慎,引太后伤神。”
“尽管说吧!孤家这一辈子,经过多少大风大浪了,什么事还能打击了我。”
“是。”蔡伦听了,张口欲说,却仍是有些犹豫。
太后见了,有些不耐烦地道:“快点说,吞吞吐吐的,没个男人样。”
蔡伦听了,脸一红,抬头低声道:“太后是当局者迷,老奴却是旁观者清。”
“什么?当局者迷。”
蔡伦听了,微微一笑,起身拿了一张铜镜过来,放在太后面前,低声道:“太后自打病好后,想来很少照镜子了。”
太后听了,心中一动,低头看镜中的自己,目如朗星,脸如银盆,颜色虽然憔悴,容貌依旧无双。她是何等聪明人物,一见镜中自己,再看到桌上那些画像,不由地颤声道:“蔡、蔡常侍,你、你的意思是……?”
蔡伦此时,已将小心谨慎置之度外了,当下声音又大了些,对太后点点头道:“不错,老奴正是这个意思。”
太后身子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扶起蔡伦,磕磕巴巴地道:“你,你再好好看看,都哪里、那里像?”
蔡伦一面严肃,就这样和太后面对面地看了一会,终于轻声道:“除了脸型,眼睛最像。”
太后听了,一下子又跌倒在龙椅之中。慌得蔡伦上前想扶,却被太后一把推开,口中只是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蔡伦见太后虽然神情大乱,但却没有大碍。心这才放在了肚子中,当下俯在太后耳边,轻轻地道:“太后,等张道长一行人回来了,您再宣金蝉小师父一见,纸上画的,终不是真的,面对面,才更好辨认。”
太后听了,身子一颤,但心却从煎熬中走了出来,她用双手捧住胸脯,将要跳出来的心按了回去。心中只是想,让我见见金蝉,好好地看一看他。这时蔡伦又在耳边问道:“太后,您没事吧!用不用叫太医。”
太后听了,忙摆手道:“孤家没事、没事。蔡伦,你还看出来什么了?”
“回太后,自打您上次生病后,老奴见宫中的人事物,总是有些怪怪的,但又查不出怪在何处。”
太后听了,忽然问道:“包括玉兰吗?”
蔡伦听了,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玉兰姑娘也有些异样,但想来是忧心太后的病情所致。”
“嗯”。太后轻轻地应了一声。心中越发有种感觉,那就是玉兰、小白她们为何在金蝉这事上总是神色紧张,言语中也支支吾吾。难道她们也感觉到了吗?想到这里,太后摆手道:“中常侍,时候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有事我再召你。”
“是,请太后保重身体。”
“孤家知道了。我身边的老人,也不多了,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对了,你去告诉小白,让她今晚自己休息吧,不用等我,问了就说我还有国事要商。”
“是。”蔡伦领旨而去。以他和郑众为首的宫中人,对小白这个神秘的小美女相当地尊敬。蔡伦与小白交代了事情后便走了。剩下小白一个,在屋中徘徊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化为原身,到大将军找左耳,想打探一下消息,可巧左耳竟然也外出了。小白一无所获,只得怏怏归来,对着墙上的四幅像,发着呆,不知不觉,竟然俯在案前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