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彻靠在继国缘一的肩膀上，继国缘一坐在泽法办公室的沙发上。
在继国缘一旁边，泽法依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双手伸平。
继国缘一的伤已经被泽法包扎完毕，他身体强大的恢复力让他的胸骨已经开始自愈起来。
高层们对继国缘一的“摸底测试”结束了，继国缘一在武力上可以说无可挑剔，作为一个军官训练营的预备军官来说这样的武力值简直称得上“超规格”。
“超规格”的学员当然要以“超规格”的训练方式来匹配，教育这件事情从来都是因材施教的......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教出来的大概只会是“标准的机器”。
所以在泽法的要求下，继国缘一的各项训练指标都变了，虽然还是和学员们一起，但继国缘一在日常中的训练量几乎翻了好几倍。
而对战训练继国缘一则是不用参与了，以后负责和他对战的会从学员们变成泽法自己。
当然学员们也都有和继国缘一切磋的机会......
泽法是很忙的，不可能天天都跟继国缘一打架，他一个星期里面会抽出三天来跟继国缘一模拟实战，其他的时间继国缘一就负责拿着木剑压榨那些优秀学员的潜力。
这些都是泽法的预案，还未实施。
“你为什么会想着来当海军？”泽法突然出声问。
这个问题一般会在新兵入营之前就问清楚，可当时带着继国缘一过来的是凯萨，所以泽法并不清楚继国缘一选择参军的原因。
说实话他挺好奇，所有学员中只有继国缘一他觉得自己最不了解，这个人太内向了些。
“您认识黑格么？一个来自东海的小伙子。”
继国缘一沉默了一会儿，说。
“黑格？好像有点印象，是那個半年多就从三等兵晋升为少校的年轻人么？他好像立了件不小的功劳。”
泽法双手抱胸，深呼吸了一口气。
“如果没有别人的话应该是他吧。”
继国缘一神色淡淡的，泽法从他脸上看不到任何正面或者负面的反馈。
“黑格的父亲曾收留过我一段时间，后来海贼登岛，我因此了解了海贼的存在。”
继国缘一说。
泽法安安静静听着，没有出声打扰他。
他本来想问仔细点，但继国缘一明显没把话说完。
“我亲眼看到了地狱般的景象，残尸碎骨遍地都是，血腥味冲天而起......就像一个女人说得那样，海贼，也许是披着人皮的鬼吧？”
继国缘一叹道，眼神在这一刻没有焦点。
“后来呢？”
泽法问。
“后来我打败了那些海贼，再后来我见了黑格。”
泽法当即了然，原来继国缘一是这样和黑格结缘的。
“那是个充满正义和勇敢的男人，结婚不久就选择加入海军，他的妻子怀孕了，父亲也垂垂老矣，可为了理想他还是离开了家。从他口中我得知这世上每一天都有人因海贼而丧命，他把海贼称作‘这个世界的毒瘤’。”
继国缘一翻着眼睛看看头顶倾斜而下的灯光。
“所以你加入海军，是想要把这些毒瘤都清除掉？”
泽法对继国缘一肃然起敬。
“我只是想要大家都能平静的生活，也许是住在一间小房子里，伸出手就能触摸到家人的脸，就这么安居乐业，幸福度过一生。也许有的人想要出去闯荡，但是没关系，他回来的时候永远能见到家人的笑脸。”
继国缘一淡淡地说，手不自觉握住了鬼彻的刀鞘。
“可海贼的存在似乎让人们连这样的平静都无法实现......老实说别人怎么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可看着他们的眼神，那么悲伤，莫名地就想要用灼热的刀剑帮他们把仇人钉死在地狱的最深处。”
他用一种清晰冷厉的声音说，泽法能清楚听出来话里面隐含的情绪。
但泽法沉默着没有搭话，他想起了自己死去多年的妻子和儿子。
多少次在梦里他也回到那个家，妻子抱着年幼的儿子在门口翘首以盼，餐桌上摆着凉了又热的食物，晚上睡觉的时候伸手就能触摸到妻子温润的肌肤。
曾经他梦想着等到老了，就从前线退下来，找个美丽的小岛和妻子平静度过余生，那时候他的儿子可能已经是个相当靠谱的成年人，也许跟他一样成为了一名海军......
他梦想成为英雄，妄想着再可憎的罪犯也能被自己感化。他以为自己的善良能给世界带来多一点温暖，可到最后世界却给了他迎头痛击。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站起身拍了拍继国缘一的肩膀。
有时候男人间就是这样，不用多说什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够表达一切。
两人都安静了很久，互相没有再说话，最后还是泽法打破了寂静。
“好了，你先回去训练吧，缘一。”
泽法站起来，脸上无喜无悲。
继国缘一也站了起来，微微鞠了个躬，退下了泽法的办公室。
上午的训练还没有结束，继国缘一这时候回去正好可以赶上‘空中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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