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涌上细碎的砾石滩,被清洗的泛白的碎岩在月色下泛起森森的冷光,岸边堆积着大量的冰堎与冰絮,正常人绝不会在这个时节来海边闲逛。
但韩国不正常的人和心态不好的人太多了,楚子航往这边走的行为也不会显得过于突兀。
他听到了身后的人在逐渐靠近,暗想这种拙劣的引诱手段都能这么快就把人带出来,身后的人的理智怕不是已经濒临消失了。
“我这边五个人,情况有变。”艾莉西亚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但能听出女孩并没有多少紧张的意思,只是有些慵懒,听得出来她完全不在意门外的人。
“我说啊,你们这些猎犬真是甩都甩不掉呢。”来人是个寸头的男子,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打算,但是他开口说的话楚子航完全没有听懂,因为他用的是关西腔的日语,“这里已经不是本家的地盘了,追过界的狗也是会死的,只要杀了你们,本家的下一批执法人来之前我们就能逃到没人能追踪的地方去。”
楚子航伸手摘下假发,面容依旧冷峻,他听不懂对方说的什么但大概知道了那不是韩语而是日语。
蔚山这里同样存在着偷渡者,不过在日韩之间偷渡的还是比较少的令他有些惊讶。
日本也是很发达的国家,何必要偷渡来韩国呢?是因为早在之前他就被日本分部的人追杀了吗?
两人相隔还有十多米,楚子航脱掉棉服露出里面的衬衫,从棉服中拔出没有刀镡的长刀,站在对面的寸头男人并没有冲上前来阻止,但楚子航借着月光能看见从他脖子上逐渐蔓延到脸部的青色鳞片,纯粹的暴戾充盈着他的瞳孔。
这人几乎已经是一名死侍了,楚子航有心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表达,表达了对方多半也听不懂。
所以他沉默地举起了刀,如青铜古钟鸣响的念颂声在海滩上响起,黑红色的光影自他身边闪烁扩大,附近海滩上的残留冰痕被飞速的熔化。
村雨的锋刃带着骤然爆发的高温斩出,目标是对方的手臂,面对死侍最为仁慈的处理方法就是废掉他的手脚,楚子航暂时不打算杀了对方,说不定还能从他的口中问出什么信息来。村雨是炼金术铸造的古刀,死侍化的鳞片也不可能挡得住再生金属的锋锐。
这极热的一刀失去了它的目标,寸头男人的速度快的超乎了楚子航的想象,他的手已经完全变异成了利爪的形状,像是十柄锋利的足以撕开铁皮的短刀。
楚子航一刀挥空立马横刀格挡,整个人都被刀背上传来的巨力震退了好几步,龙化之后对方的实力超过了普通的A级,凭借异化的身体结构学院内的学生近身战能战胜寸头男人的屈指可数。
好在楚子航还有言灵·君焰,爆发的高温与火光阻断了男人想要追击的打算,冲击波引燃了男人身上残留的衣物,让他几乎化作一个火人。隔着鳞片男人都感觉到了明显的痛楚,他怒吼着继续冲上前来,直面村雨的锋芒。
村雨在高温中散发出明亮的光,斩出的痕迹彷佛日冕,将小半片海滩都照亮。那几乎死侍化的男人发出惊恐的咆哮,嘴里嘶吼着楚子航听不懂的日语句子,利爪从侧面不断与村雨碰撞,给楚子航的挥刀带来了巨大的阻力。
“天照命!你是天照命?!”男人声嘶力竭,内心的恐惧几乎要压倒了龙化带来的暴力,但是楚子航只是沉默地挥刀,化解他的一切攻势。
他其实听不太懂这个男人在喊些什么,所以干脆不去听,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中流露出淡淡的血色。
这几天在蔚山犯案的人确实是男人,或者说他们,几个从山中牢狱逃出来的鬼在他人的帮助下好不容易躲过了本家的搜索,偷渡来了蔚山。
就在今天,那个帮助他们逃离的人说本家的执法人怀疑到了蔚山,派人来调查,他们要么继续像个丧家之犬一样玩命儿逃亡,要么趁着那些执法人在异国他乡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杀了他们,如果杀的掉本家的执法人斩断了本家的追踪,会提供给他们全新的身份和更好的进化药。
这些鬼在逃离前都注射了进化药,早已不能回头了,他们纷纷把最后的药剂注射完毕,打算在今夜与本家的执法者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