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离将洛安的灵牌扔进茅坑,就默默回到客房,翻出小册子。
她执笔的手捏的发白,僵硬的写下几行字:
“…洛安贪图富贵,抛妻弃子,情断…”
“…娘亲或许已改嫁…”
写完之后,还不忘翻到前面,划掉仇人玄虔的名字。
洛宁站在她身边,没有说话。
“阿兄!呜呜…”洛离扑在哥哥怀里,哭的泪雨磅沱,上气不接下气。
洛宁雕像般站立,拍着洛离瘦弱稚嫩的肩膀,丹凤眼中清幽一片。
那人一走多年,杳无信息,都以为他埋骨异乡。
谁知他早已在外发迹,飞黄腾达。可是这么多年来,却没有只字片语,没有一文半两!
任凭母子三人在偏远乡下吃苦受穷,受人欺凌。
弃母子三人如敝履,唯恐坏了他的富贵前程。
如此凉薄无情,当真令人心寒齿冷。
唉,果然…要看清一个人,只有在生死存亡和富贵权势面前。
或许是原主的执念留恋不去,洛宁一时之间也心意难平。
当年那个在母子三人相送之下,骑着蹇驴、背着书箱,在春风里渐行渐远的亲切身影…至此烟消云散了。
那个荆钗布裙、在柴扉门口翘首而盼的温婉美丽身影,此时也漫漶起来。
少年的胸口衣襟已经被豆蔻少女的泪水打湿。可他就像一棵屹立不倒、遮风挡雨的大树。
“离儿,你还有我。”摸摸妹妹的头发,洛宁很是心疼。
洛离抬起悲伤的泪目,“阿兄,你不要再离开我,你要好好的…”
少年点头,不无伤感的说道:“离儿莫哭了,以今日之泪、往日之思还他生育之恩,今后一刀两断,情断恩绝。”
“从今以后,你我兄妹便是无父之人。”
“你还有阿兄,不是一个人。”
洛离擦干眼泪,满是泪痕的小脸上露出坚韧之色,“阿兄放心,我哭哭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
“他们不要我,我还有阿兄。”
“他不要我们,那再好不过。这种无情无义之人,怎配当我们的爹?”
“阿兄,我的确很伤心,会伤心很久!会恨很久!可我完全能承受,也不会做傻事!”
“我只会让自己变强!”
“对不起我们的人,我们一定会让他后悔!无论是谁!哪怕是我们的生父…也一样!”
豆蔻少女的声音虽然带着清稚之音,却铿锵有力,听着很有些提气。
然而,语气中那一丝意蕴杀伐的戾气,亦如弦外之音,难掩知音之耳。
虎豹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气。
洛宁闻言,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也被触动,同时也有点担忧。
“离儿这么懂事,阿兄很放心。”
他抬手擦拭洛离的泪痕,微微弯下身子,神色郑重的看着洛离有些红肿的眼睛,语重心长的说道:
“离儿,无论如何,你始终要记住…若教灵台大日在,管他风刀霜剑寒。天涯自有明月照,初心不改如当年。”
“妹妹你记着,人心如夜,良知如灯。恩怨似铁,善念是根。”
“你也曾和我读过书,当知远古圣人十六字真言,可还记得么?”
洛离明白哥哥的意思了,肃然道:“记得…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阿兄之忧,妹妹岂能不知?长兄如父,我当然不会忘记阿兄的苦心。”
“阿兄放心便是,妹妹一定善自珍重,善始善终。”
“我不能成为阿兄的累赘,阿兄已经很不容易了。阿兄已经没有爹,不能再没有妹妹!”
洛宁点头,神色欣慰,“不错!吾妹聪慧,心有灵犀,真乃我家雏凤也!阿兄…甚慰!”
兄妹两人相视一笑,心中积郁都化作烟云。
………
洛宁得到玄虔的资源,一夜暴富,已经具备让洛离、李定国、苏宪入道的条件了。
李定国研读《关圣武经》有段日子,心法上算是领悟真意。
他可是武道天才资质。
之所以一直没有入道,只是因为穷,缺乏必要的入道资源。
要成为一个武道修士,首先要具备绝大多数人不具备的武道资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