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阿吉,在吐蕃语中近乎夏语中的‘郎’,也近似鲜卑语的阿干、蒙古语的安达。但又不完全相同。
洛宁也放下茶杯,不卑不亢的说道:“在下只是无能的客人,若是真有什么能帮的上忙,那就是在下的荣幸。”
他的语气,保持了距离。
鬼知道对方要自己帮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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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方以领主之尊,主人之位,却摆出这种低姿态,那事情一定不一般。
纳钦开门见山的说道:“阿吉,今年是木鼠年(吐蕃历),雪顿节格外盛大。到时整个顺州,都要统一举办大戏。”
雪顿节是吐蕃国最重要的节日之一,因为必须要演几天大戏,又被称为大戏节。
尤其是木鼠年的雪顿节(大戏节),最为隆重。
纳钦继续说道:“到时,整个顺州的蓝面戏班、白面戏班,都要参加大金鹏寺的雪顿节,登台演戏,娱乐三宝。”
“顺州节度使、节儿论、悉编等域本(地方官),还有大金鹏寺、艳尸寺、龙音寺的喇嘛,诸军将领、领主头人等,都要参加盛会。”
“每军、每寺、每家领主,都要派一个代表戏班。原本我已请了一个白面戏班,答应我唱《诺桑王子》或《格萨尔王》,主角戏师也是一位八品修士。”
“可不知为何,那戏师成了一个没有信义的人,她的承诺就像是善变女人的情话,风一吹就变了。”
“她不愿意代表纳钦家出演,而是代表艳尸寺了。哼,艳尸寺的那些喇嘛…”
“在我们吐蕃,戏师主角都是修士,一时半会的,我哪里再去找一个当戏师的修士?”
“所以,我想请阿吉你,代表我纳钦家,去大金鹏寺参演。不指望赢,不丢纳钦家的脸皮就成!”
洛宁听到这里,也是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一场戏。
可是他眉头一皱,露出为难之色,说道:
“我很愿意帮忙。只是…我演的是夏戏,吐蕃的南面具、白面具,怕是演不了。”
纳钦摇头道:“能演的好!你不是八品巫修,就是八品道修。而吐蕃戏师,也多是巫修和佛修。”
“这演戏要演好,说到底就是请神。相信这对阿吉来说,并不难。”
“夏戏和吐蕃戏虽不同,可雪顿节在具醉月(七月)初一,今日才是作净月(五月)二十,还有四十天时间准备,来得及。”
他说的有道理。夏戏和吐蕃戏都是演戏之道,本质差距并不大。一个多月的准备,完全能演好吐蕃剧种了。
纳钦之所以很难找人替代,是因为吐蕃戏师都是修士,身份都不低,不是随便抓个普通伶人就能上场的。
而且这次雪顿节大戏很重要,胜出者会得到特殊的好处。尤其是对纳钦而言,更加重要。
眼见洛宁神色犹豫,纳钦只能许诺道:“只要阿吉能帮我这个忙…若是能拿到前三,我就送你一个百户农奴的庄园作为谢礼。”
百户农奴的庄园!
钱四算盘都愣住了。这个谢礼,太重!
洛宁微笑着摇头道:“阿吉-纳钦拉,我行走江湖演戏,不是为了钱财富贵,而是为了结心中所愿。”
他知道,雪顿节上的大戏,对纳钦家一定有特别的意义。
纳钦请的戏师,临时变卦转而为艳尸寺效力,难说其中没有什么阴谋。难道,纳钦家和艳尸寺有过节?
纳钦道:“你要知道,虽然顺州有几百万夏人,却不允许演夏戏。他们连夏人衣冠都不许穿,只允许新年元旦这天,才能穿夏人衣冠祭祖。”
“阿吉,你来吐蕃演夏戏,各级域本和喇嘛们,都是不允许的。”
“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弄一道宣教文书,办理戏牒,你就可以在吐蕃巡演了。”
钱四算盘看着洛宁,心中忍不住道:“百户农奴的庄园,外加戏牒文书,你还不快答应!”
洛宁不再犹豫,点头道:“阿吉的信任让我惭愧,如果不答应你高看我之后这所托非人的请求,那么我一定会无地自容。”
“我答应上台,演一场蓝面具的《格萨尔王》。”
相比白面具的《诺桑王子》,洛宁更愿意演蓝面具的《格萨尔王》。
纳钦很高兴,他从腰间蹀躞七事中取下一枚铭刻着豹纹的玉哕厥,递给洛宁道:
“这豹纹哕厥是纳钦家的信物,阿吉有了这个,新州一些域本、悉编、僧人、将领,多少会给点脸面,行事会方便些。”
洛宁接过不到三寸的玉哕厥,说道:“虽然受之有愧,但却之不恭。”
纳钦这才露出轻松的笑容,忽然拍拍手。
珠帘一动,两个身穿吐蕃六褶重裙,脸上彩泥赭面的侍女,就捧着漆盒出来。
漆盒一打开,是藏红花、佛手参、冰山雪莲这雪域三宝。
这都是八品九品的灵材,虽是吐蕃本地特产,却也价值不菲,对气血灵脉很有好处。
“这三样东西,就送给阿吉当见面礼了。”纳钦笑道,“庄园东北有个小林卡,很是幽静,也请阿吉住下。”
然后一指两个五彩赭面的吐蕃女子,“她们虽非修士,却也有些姿色,正是妙龄,今夜就让她们,伺候阿吉安歇吧。”
吐蕃贵人对于有用的游方修士,向来都是热情有加。可对于领地的农奴贱民…
什么?还有陪睡?是不是太好客了?
洛宁忍不住一怔。
PS:今天身体不舒服,看到数据就更不舒服了,只能一更了,明天再见。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