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旭西落,星月当头。
无名山涧的一处岩窟内,火光闪烁。
柳木架起的篝火旁,蛊怜月一脸放松地双腿张开,一脸享受的眯眼仰头,面向岩窟天花板上垂落的钟乳石。
雪琉璃则是跪在蛊怜月身后,些许谄媚地帮她揉捏着僵硬的双肩:
“姐姐的肩膀有点硬,应是平日里修习剑诀,想来姐姐平日里也没有丫鬟在身旁,帮你揉肩捶背吧?”
“嗯……”
“但以后就有了,以后琉璃就一直跟着姐姐,天天都帮姐姐揉肩。”雪琉璃夹着嗓子,尽全力装得乖巧懂事,“以前琉璃在一些镇子上的医馆做过活。姐姐,琉璃揉肩捶背的手法,舒服吧?嘿嘿~”
“嗯~~~”
蛊怜月倒是很享受,雪琉璃的手法的确没得说,按得她是浑身舒坦,要不是顾及着架在篝火上烤火的沈元在,都忍不住娇嗔出声。
然而,这一幕落在沈元眼里,他还真是挺震撼的。
就从雪琉璃这揉肩捶背的手法来看,当年他封了这丫头的媚骨之后,这丫头恐怕还真是去给一些小医馆做过短佣。
可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妖女做了理疗妹……
不过,沈元可不相信,雪琉璃现在真的从良了。
一个人的品性哪有那么容易变?
更何况,雪琉璃曾经身居高位,天魔圣女在五魔之中的天魔教内,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雪琉璃如今对蛊怜月的谄媚,定然打着她的小算盘。
而且从刚刚开始,沈元就注意到,雪琉璃不时的就会往自己这边瞄。
雪琉璃帮蛊怜月捶背到这会儿,终于是忍不住,弱弱问道:
“话说呀,蛊姐姐,那颗头是?”
蛊怜月顿了一下,正犹豫要怎么回答的时候,便听见沈元用些许玩味的声音,传音而来:“你就告诉她,是你师父。”
于是,蛊怜月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那是我师父。”
“师……师父?!”
“嗯。”
雪琉璃大惊。
蛊怜月这“师父”两字一出口,她脑子里就瞬间补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蛊怜月的师父虐待她,被她记恨在心。
——于是某一日,蛊怜月抓住时机,直接把她师父的脑袋给剁了下来报仇雪恨。
——但是蛊怜月念及她师父对自己还是有一部分养育之恩,于是便将师父的脑袋给炼成了一枚“煞宝”,带在身边。
这故事就算是放在东域魔修之间,那也绝对是狠人狠事儿。
“蛊姐姐,你师父对你很不好?”
“他……”蛊怜月沉默了一会儿,干脆实话实说,盯着篝火上的沈元说道,“他有点混蛋,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仙家修士,而且极度好色,以前四处轻薄女子,还偷看我沐浴。”
雪琉璃听着莫名有些耳熟,但也只是耳熟,也就没继续问下去,而是突然转移话题道:
“说起来,蛊姐姐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据说前些日子有一位元婴期修士的蝉壳落到了君天府那边,还把君天府的大阵给砸坏了。姐姐既然会炼尸术,若是能拿到那位元婴期修士的蝉壳,炼成煞宝的话……”
“我本来就要去君天府。”
雪琉璃本来还有些颤颤巍巍的,听着蛊怜月说自己本来就要去君天府,顿时眼睛一亮,脸上显露出几分阴险:
“这样呀……那琉璃之后跟着姐姐,琉璃有几个朋友也在君天府那边,说不定能帮上姐姐的忙,桀桀桀……”
“你笑什么?”
“啊……没什么,琉璃就觉得能遇上姐姐,简直是琉璃一场天大的造化。姐姐,我在帮你锤锤腿吧?”
雪琉璃这般口腹蜜剑。
蛊怜月有些呆,完全没听出来有什么问题,但沈元倒是差不多摸清楚雪琉璃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了。
他当即传音给蛊怜月:“徒儿,走,出去帮为师洗个头,为师有事同你说。”
蛊怜月虽然不太情愿帮他洗头,但也没说什么,直接就起身,将架在篝火上烤的沈元抱起,就往山窟外走:
“我去给我师父洗头……”
雪琉璃:“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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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岩窟,便是星朗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