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靠着墙坐在地上,随手捡起一只已经死得干枯了的飞蛾来:“这只飞蛾,可能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吧,都已经干了,只剩下躯壳。”
“它有亲人吗?它的亲人知不知道它死在了这里?呵呵...真是可笑,可能连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死在这里吧!”
“青鸟,你说我们,和这只飞蛾,是不是很像?”
青鸟到红薯身侧,也坐了下来:“谁说不是呢。”
说到这些,两人沉默起来。
青鸟感同身受了,她们都是在这种强权势力下的浮萍人而已。
终日里,不过随风飘摇,身不由己。
红薯不禁想起,当时苏逍一直都知道她是监视着苏逍的。
可苏逍却一直都没多说过半句,反倒是红薯她自己咄咄逼人了,才引得苏逍发怒。
对于一个被抓到的探子来说,那种惩罚真的很轻了,谁知道,苏逍最后,还放走了她。
这种情况,要是换做北凉,红薯还能活着么?可能早就死了吧。
她是徐风年的贴身丫鬟,徐风年去哪,她也去哪,那时候储禄山还活着。
他们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青楼或者储禄山的军营。
去储禄山的军营里,每次都总能见到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折磨人的方法。
男人死的已经足够惨了,但是只要你见过他们对女人的刑法,那就能马上知道,男人死的真不够惨。
红薯每去一次都要做上好几天噩梦,她那时候就在心中暗暗祈祷,自己千万不要落在这些刽子手手里。
现在很明显,祈祷没有用了,她迟早要被收拾,但情况有一些变化。
她自己不是很怕了,而是怕自己腹中的孩子也会惨死!
她想过,要不要告诉狱官,这孩子是关内侯的,但后来一想,不能。
这孩子想要保住命,他的爹,权力就不能低于徐晓,要不然,徐晓能把孩子他爹也夷了九族!
“青鸟,你觉得,我们的生命,有价值么?”红薯问。
青鸟想了好一会才说:“有,我要为我师父报仇。”
红薯问:“就算你有机会,而且报了仇,那报仇后呢?”
青鸟沉默了。
红薯接着说:“我想通了,我们的生命,是有价值的。”
“死活,也不是这么重要了。”
“起码,我的生命与他的生命,融合过,我虽然死了,但他,能帮我好好的活下去。”
青鸟知道红薯说的“他”就是孩子的父亲。
红薯问:“青鸟,你有心上人了么?”
青鸟身躯一震,有些动容:“心...心上人?”
青鸟脑海中忽然浮现起苏逍的样子,这本是她心里的秘密,不过现在都快要死了,还有什么好藏的呢。
“有吧...”青鸟一开始有些犹豫,随即又坚定起来:“我有心上人,只不过我没你这么幸运,我们的生命,没有融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