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冗长的,几乎让人质疑到底是不是虚幻的梦境开始后,他便囫囵个跑到了这片处处透着诡异的古代世界。
更奇异的是,他发现自己身上出现了很多莫名的变化。
这里他娘貌似不是个唯物主义的梦境。
因为他竟有了某些超越认知的能力,再比如他老是能在大晚上看见一些刷新认知的东西。
一种是鬼祟,另一种也是鬼祟。
根据观察者定律,你看见我的时候我自然也就发现了你。
于是鬼祟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只要太阳一落山就排成队齐齐挂陈青烊屁股后面。
可怜他活人没见上几个,却差点叫妖鬼给掳去打做了牙祭,所幸被陆老道相救才算保住了小命。
以至于他现在对这类存在已经习以为常,全然没了头回撞到时的惊慌无措。
唯一让陈青烊感到恐惧的是,这梦境未免有些过于冗长了。
甚至冗长到让他无法清晰分辨出这到底梦境还是现实,也不敢去赌在这梦境中嘎掉后会不会真的死亡。
毕竟梦中梦也就算了,哪有人睡着后还会醒来,再每天重复相同内容的梦境。
陈青烊猜测,梦里频繁出现的神将与罗刹鬼必定跟他的遭遇有关。
但具体是怎么个有关法?
自己又该怎么通过这该死的罗刹鬼从这操蛋的梦境中醒过来?
他跟着救下自个的陆老道在荒野上晃荡了半月也没研究出啥门道来,眼下也只能是先找到梦里屡屡出现的罗刹鬼再说。
正吃着饼子回想半月来的惊悚经历,林地之中突兀响起一阵铁蹄踏地快响,旋即一声询问伴着嘘捋捋的喝声远远传来。
“小哥儿,你也是同去赴宴的么?”
陈青烊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惊的愕然抬头。
只见一个少年穿着身大红袄子,蓦地从夜色中撞了出来。
“咕…咕…”
地上倏地刮起一阵阴风,夜枭扑腾着翅膀在林中飞来飞去。
等离的近了,陈青烊才发现少年那纸白色的脸颊上竟画着两抹腮红,一条抿成细线的嘴唇明明不见张开,幽幽的询问声却再次响起。
“小哥儿,要随我一同赴宴么?”
场景这般悚然,要寻常人见了保不齐要吓个魂不附体,可陈青烊却不惊反喜,提剑朝他拱了拱手。
“甚好甚好,我正愁找不到路哩。”
于是乎一个翻身上驴,一个打马在前,伴着叮叮当当的驴铃声再次钻入野地之中。
蓦一晃神间,那前方引路的哪里是什么俊俏的美少年,分明是个麻纸扎成的纸人骑在马上,两条膀子正随着夜风来回摇摆。
再看那跨下所骑的大马,四根纤长的蹄子不见半分弯曲,只一左一右被钉死在两根木板上,随风声起起伏伏间好不诡异。
林间,扑来飞去的老鸹叫声惨厉。
陈青烊也不做声,反正有‘人’领着,他也不用再费神去寻路,只管跨在驴上吃着手中的卷饼。
随着最后一丝残霞被云翳吞没,天地也彻底跌进了一片漆色中。
没走多久,随着周遭气温愈发阴冷,纸人突然勒马停在一颗冠丛如云的柳树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