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无加害道长的意思,至于道长所问秧气一事我也是一头雾水…”
“你小子倒是坦诚,亏得碰到的是我老道,要不然…嘿嘿…”
说着,老道怪笑一声,“既如此,那接下来咱两就大路朝天?”
“道长教训的是。”
陈青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可老道前脚刚动身,他后脚便紧随其后更了上去。
此刻月光愈发蒙昧,天际隐隐透出一片村落的轮廓来。
老道兀自埋头走了一阵,见陈青烊仍是远远跟在屁股后面,终是按耐不住,迎着月华扭过身来。
“你还跟着我做甚?”
“道长,我…”
陈青烊向着四野望去,月夜中唯有寒风凛凛,蒿草簌簌,他一时顿生天地之大却无处可去的荒谬感,只得拱了拱手。
“劳烦道长教我,可有法子能对付那白毛罗刹鬼?”
他如今连究竟到了什么地方都没搞清楚,真这般孤身扎进荒野,莫说去寻那罗刹鬼的晦气,搞不好当下就得将自个小命给搭进去。
良久,老道才木然点头。
“办法自然是有的,都说姜伯约胆大如斗,赵子龙浑身是胆,我看你这一心寻死的野小子比起他二人也不遑多让了。”
说罢老道也不在言语,兀自钻进了夜色之中,只留陈青烊孤身一人风中凌乱。
踌躇一阵,他又快步跟了上去,“算了,还是先保命吧!”
……
“这里原是本地的山神庙,后来军驿闹邪祟闹的厉害,庙祝也跑了,村民更不敢再来祭祀,如今就剩下个恓惶的山神老爷独守着破庙。”
说着,老道从包袱里拿出香表烛台。
火光自烛台中幽幽窜起,本就逼仄的小庙内顿时影影幢幢的,仿佛满墙都是扭曲的神祇在窃窃私语。
借着烛火,陈青烊才发现这间小庙比先前荒驿好了太多,周遭雕梁虽挂着稀稀拉拉的蛛网,可桌案上却供着几小碟腐败变质的供果。
看样子老道的说辞也不尽然,这小庙显然有人侍奉打扫过。
虽是无主的破庙,老道却依旧点燃三支清香,规规矩矩稽首行礼。
“贫道与这野小子借宿宝坻,多有叨扰,山神老爷勿怪勿怪。”
上香做罢,老道横剑于膝盘腿坐倒,说道:
“贫道我向来最怕麻烦,故而同行半月也从未问过的跟脚,所以小子你到底姓甚名谁,何处人氏?”
“姓陈,陈青烊。”
老道对跟陈青烊一同穿越而来的火机有些爱不释手,正襟危坐等了半天,他才打个哈欠道:
“你送我这物什精巧细腻,虽是奇淫技巧,想来也是价值不菲之物,故而有些话老道我得提前与你说清。”
陈青烊挠了挠头,其实也就两块钱而已。
“道长请讲。”
陆景升抚动长长的白须,“我本不愿沾染朝廷之人,你既然愿意相救那位大人,天亮我便寻人将你那枚腰牌送去都护府,至于此后么…”
老道语气突然变得生冷。
“你我之间就此两清,你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