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难办了!”
小厮一拍脑门,“这后门虽能叫你们省了酒水钱混进玉漱院,可整个七层花楼现在都叫龟奴们看的死死的,今夜想见那季花魁只有两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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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烊眉头蹙起,“都是甚么办法,你且说来。”
“三娘子今夜为那季花魁设下了射覆,做诗,斗剑的三关,只要有人能接连破了这前两关,第三关的斗剑是那季花魁亲自出手,自然能够一睹芳容。”
“至于第二种…”,小厮顿了顿,若是无人能够破开这三关便起手叫价,兹要舍得,拿白花花的银钱去砸倒也能砸出个一夜春宵来。”
小厮虽未直言,可言语间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
道士只是笑着摇摇头,他不在乎蒋继平的试探,也不怕叫满楼的猖客给看轻了去。
说到底他跟蒋继平两人一个赛一个穷的叮当响,若真有这般阔绰,又哪里至于靠一个跑堂的小厮混进玉漱院里。
“分明是卖皮肉的娼窑,偏要学人家附庸风雅玩什么六艺!”
蒋继平说着不由一阵好笑,“惹恼了小爷我,一把火给这劳什子花楼烧了!”
陈青烊默不作声望向玉漱院正中那些高悬于半空的连廊。
在蓟县百姓眼中,这座灯火通明的花楼极尽一县之奢华工巧。
可落在道士的法眼中时,在这满院酒香与胭脂味中,却透出一缕缕直扑人鼻息的妖祟味来。
但凡这世间的妖物,不论修行有成与否,属于本体的那股子妖味总是无法尽数遮掩去的。
蛇性好淫,所着妖气自然就再是腥准不过。
而在这满院腥浊妖气的最浓郁处,正是那灯火辉煌,娼客如潮的七层花楼所在。
陈青烊将小厮带来的行头慢条斯理换在身上,转眼便成了个狭妓败家的翩翩公子哥模样。
他将幞头巾子往头上一套,待遮去那满头的短发才讪笑一声:
“银钱你我自然是拿不来,不过这所谓的破三关么…”
道士似有成竹在胸,“贫道倒可以试上一试!”
蒋继平见状将随身衣物换了下来,只是一身锦绣华袍上顶着张出离的鞋拔子脸,怎么看怎么怪异。
他也察觉出自己这张脸似与当下纨绔的身份不大相符,于是指尖在那人皮灯笼的火口处一晃,捋出缕幽幽的琉璃鬼火来在脸上揉搓一阵。
再抬头时。
那一高一低呈反八字状的是眉毛,抿成一条细线的是唇齿,肉瘤子一般顶在额头上的是鼻头。
再看一双眼睛,睫毛似乎跟眼珠子闹起了分家,一个跑去了面颊左侧,一个跑去了下巴上面。
若说蒋继平原先那张鞋拔子脸有些吓人的话,现在经他这么一番摆弄后,则跟稚童随手捏就的泥人儿一般滑稽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惊悚。
这般一张怪脸,莫说去吃这花酒了,怕是弗一露面就得给满院娼客吓的跑完了去!
“那青狸子的幻化之术,到底还是叫你给诓来了”,道士无奈摇头一笑:
“可这是妖物化形的法门,人又如何能够使得?”
“这可不一定!”
蒋继平怪笑一声,在院里寻了个水缸拨开上面飘着的莲蓬当做镜子,又借着头顶时不时炸亮的烟花在皮面上一阵摆弄。
再一起身,已然变作了个剑眉入鬓,目如朗星的潘安模样。
“你抢了那青狸子的妖丹?”,道士瞧的刀眼竖起,正要发作,却被连连摆手的蒋继平打断了去。
“道长的规矩我自然晓得,在你身边怎敢行那强取豪夺之事。”
说着,他提起手中闪着鬼火的人皮灯笼来插进领口里上搞搞挂起。
“道长莫要忘了,我所修行的,本就是妖术旁门啊!”
陈青烊哭笑不得,“也罢,那便同贫道闯上一番这龙潭虎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