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狐被道士惊的哎呀一声,本就不甚精通的变化之术立时分崩离析。
先是头顶倏地蹦出两只毛绒绒的耳朵,继而身后翘起一只尾巴,三两下又变回来那萨摩耶大小的青狐。
“这么说来,你们并无害人之意,实在是迫于生计,才每月来蓟县街面上骗些银钱找补?”
陈青烊翻看着一身从山魈身上搜出来的道人行头,言语间若有所思。
许是瞧出了道士的疑惑。
“不敢欺瞒先生,小妖自打修出些许浅薄法力来确从未有过害人伤人之举”,那头山魈瓮声瓮气点头,接着道:
“小九她也是才开灵智不久,对人类的礼仪伦常不甚了解,先前才对先生做出…”
山魈似乎一时有些词穷,掰着指头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形容来。
按照山魈的说法,它和青狐二人修行浅薄,只堪堪通了人语,会些简单的障眼之术。
就连用以行骗的道人行头,都是偶然自山中一处荒丘古冢中发掘而得。
思及此处,陈青烊忽地灵机一动,问道:
“你们既然在坟里掘出了这衣物,可有曾发现那道人其他的修行法门?”
“不满先生”,山魈似乎早就料到陈青烊会询问此事,悲切道:
“那道人的墓里本有一册记载变幻之术的册子…”
山魈眼神说话间悲愤起来,“只怪我本事不济,尚未学全就被柳三娘子给强抢了去,连我那胞兄也叫她给打杀了。”
“柳三娘子?”
陈青烊蹙眉,怎么又是这号人物?
从那一窝被他刺死在庵寺里的人贩子,到蓟君的水天秘境集市,再至今天这两头小妖,这已经是他第n回听到柳三娘子的名号。
正要发问,已变回青狐的九儿恰逢适宜跳上山魈肩头,咧嘴道:
“那柳三娘也是个会些法力手段的,她凭着娼窑的进项成了蓟县是数得着的豪绅,又仗着和黑潭龙太子的关系平日可凶哩,光我这一族就不知有多少被她掳去剥掉了皮毛,先生要是能施法将她除了去,那玉漱院里攒下的金山银山还不全是…”
青狐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被蒋继平一把薅住颈毛提了过去,笑骂道:
“你这豆丁大的小妖倒是好算计,想让道长替你们寻仇倒罢了,也不想个好点的法子出来,他一个方外之人要那金山银山做甚?”
蒋继平杵在一旁听了半天,对山魈口中那变化之术早就眼热的紧,说话间秃噜几下青狐的皮毛,又道:
“不如你将这门残缺的幻化之术先行讲与我听,待我学会后混进玉漱院里替你们宰了柳三娘子,再将那金山银山二一添作五平分了如何!”
青狐被他拘在怀中瑟瑟发抖,绕是如此仍咬着牙不愿张口。
蒋继平见状当继有些不耐,这要依着平日里,他早不知放出琉璃鬼火来将这两头小妖烤熟多少回了,今夜到底是碍于道士在身边不敢太过放肆。
无奈下,只得耐着性子俯身跟那青狐交谈起来。
陈青烊心中思虑翻涌,并未理会这窃窃私语的一人一妖。
所谓的黑潭龙太子应该便是那晚在山洪中与他斗法的乌梢蛇,至于那条白蛇和这柳三娘子么…
其中诸多脉络尚未理清,陈青烊突然被山魈的声音给惊过神来。
“道长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