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好奇的问淳于越:“赵腾为何要搜查百官府邸?你们这些朝中重臣,不是一向不把赵腾放在眼里吗?他怎么忽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淳于越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有人刺杀马凌暑,槐谷子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命人上书陛下,痛斥赵腾。于是陛下严令,十日之内,捉拿真凶。咸阳城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不得阻挠。”
那姑娘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槐谷子,真是上蹿下跳啊。近日总是听人提起他的名字。”
淳于越有些疲惫的说道:“谁说不是呢?此人厚颜无耻,难缠的很。罢了,不说槐谷子了,你身份特殊,明日搜查我府邸的时候,你不要露出马脚。”
那姑娘想了想,说道:“不如,我假扮成府中丫鬟?淳于博士府中多了一个丫鬟,应该无人注意吧?”
淳于越点了点头:“好,只是要委屈姑娘了。”
那姑娘却正色道:“这算不得什么委屈。”
淳于越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笑道:“也是,倒是我小觑姑娘了。那你明日便假扮成丫鬟吧,名字就叫……竹儿,如何?”
那姑娘点了点头。
…………
翌日,赵腾的人果然登门了。只不过除了赵腾的人之外,还有李水和李信。
淳于府上的人,看见这两位,顿时就头疼的要命。
李水和李信到淳于府中来,完全是假公济私。
因为李水一直猜测,淳于府中住着一位高人,因此借着这个机会,想要看看,那位高人到底是谁。
因此他指挥着那些官兵,先把淳于府团团围住,不要走脱了一个,然后再进去慢慢搜查。
那些官兵都是些小卒子罢了,哪敢违拗李水的意思?马上照办了。
这样一来,不知情的人甚至以为,刺客就藏在淳于越府中,已经证据确凿了,现在开始拿人了。
这让淳于越气愤不已,但是和李水这种人理论,又完全没用。
于是他长舒了一口气,又在心里面念叨:“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
给自己催眠了一会之后,淳于越又恢复了当时大儒的风采。
李水和李信进了淳于越府中,就像是两个贼一样,鬼鬼祟祟的开始到处乱转。
李信指着一个小院说道:“就是那里,防守极为严密。上次我瞟了一眼,只是淳于越盯得太紧,我没有进去查看,我怀疑那就是高人的住处。”
李水点了点头,紧张的向那小院走去。
小院门口的丫鬟已经不见了,李水径直走进院子,看见院子里面坑坑洼洼的。那些曾经埋在这里的竹子也没了。
李信挠了挠头:“怪了,难道逃走了?”
李水走到房间门口,也没有遇到什么大坑,显然是被填上了。
他随手推开房门,看见里面放着一些桌椅板凳,这里好像是没用的库房。
李水叹了口气:“咱们好像来晚了。这人真是狡猾啊。不过,他能去哪呢?”
李信说道:“我大胆推测,他一定还藏在淳于越府中。你想,淳于越是当时大儒,博士领袖,代表了扶苏一党。这位高人既然住在淳于越府中。可见是与他交好。”
“他若离开了淳于越,能去哪里呢?总不能另投他人吧?总不能屈尊降贵,住在那些小小的博士府中吧?”
李水挠了挠头,说道:“可万一他离开咸阳了呢?”
李信呵呵一笑,说道:“不会,咸阳城乃天天下第一城。他既然来了,必定有所求,无论是求官还是求名,怎么舍得走呢?”
李水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间屋子当中,竹儿正在擦拭几案。
她一边干活一边叹气:“当初若不是被那些人追的走投无路,谁愿意来咸阳呢?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我在咸阳了,必定在城外布满了明探暗哨。只要我一出城,必定杀我。唉,咸阳城,就是一座大牢笼啊。”
竹儿正在忙着,外面忽然进来了两个嬉皮笑脸的人。这两人,就是李水和李信。
两人进来之后,也不客气,就直接坐在了席子上。
竹儿转身要走,李水却将她叫住了,问道:“淳于博士,可有什么好友吗?”
竹儿只好答道:“有。”
李水又说道:“他有没有那种,一直住在府上的好友?”
竹儿想了想,说道:“似乎没有。”
李水又问:“那府上有没有,比较特别的人?”
竹儿还是摇头。
李信说道:“槐兄,你不要问他了,她一个丫鬟,能知道什么?”
李水说道:“李兄,这你就错了。这些丫鬟家丁,最了解府中密闻。”
李信说道:“她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这些丫鬟,个个忠心的很。”
李水笑道:“无妨,言多必失,总能找到线索。”
李水还要再问,淳于越忽然进来了,看见李水正在盘问竹儿,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拉了竹儿一把,说道:“快去厨下,看看酒菜好了没有。今日我要款待他们两人。”
李水纳闷的说道:“淳于博士,今日为何如此慷慨?以前见了我二人,不一直跃跃欲试的要轰走吗?”
淳于越叹了口气,说道:“槐谷子,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老夫对你们是欢迎之至。”
竹儿顿时一愣:“他就是槐谷子?那他身边那人,就是淳于大人的内弟李信了?原来就是这么两个人,今日算是涨了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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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越对竹儿说道:“还不快去?”
竹儿答应了一声,转身外面走。
这时候,李水叫到:“等一下。”
竹儿只好站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