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聿庭笑笑。
两个人就那么坐在客厅说话,这感觉真好。
南聿庭觉得也不是那么孤单。
过了会儿,又忽然提到,"下个月入院,进去之前,我出去一趟,去看看她最后一眼。"
陈北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然后直接报地址:"傅小姐去了温流岛,还没完全开发,但是那座房子很漂亮,养胎是个错不了的地方,那个男人对她还是挺好的!"
南聿庭闭了闭目,因为觉得眼睛有点酸涩,再睁开的时候昏了一下,倒是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了。
最近都是这样反反复复的,他也不足为奇。
"你等我一下。"南聿庭起身,自己去上楼。
陈北本来想扶着他走的,但是发现他好像能看见一些了,处于对他自尊的保护,陈北就没有跟上去。
过了几分钟,南聿庭从楼上下来,手里捏着一个信封。
是那种基本上已经不会再有人用的手写信。
看着他把信封递到自己手里,陈北小心翼翼的接着,问:"什么东西?"
南聿庭坐了下来,道:"等我做了手术,半年或者一年吧,你帮我寄到她那儿去。"
陈北眉头拧了起来,"您不是要过去看她么?直接递给她不是很好?"
南聿庭摇头,"不一样。"
然后特地嘱咐:"一定要看着递到她手里,很重要。"
毕竟她那儿应该不通邮差,快递估计也没有,就只能想办法了。
陈北点头,"这不是什么难事,您放心!"
两个人聊了好久,也差不多到了下午四五点,陈北却见他起身想出门,"去哪里啊?"
南聿庭说:"去她之前的那个公寓看看。"
陈北也不说什么,带着南聿庭过去就对了。
车子停在公寓楼底下,南聿庭让陈北在下面等着。
但是陈北不放心,所以等他上去之后下一趟电梯,就偷偷跟上去了,万一他看不到出什么事呢,那么高的楼。
当然,南聿庭没那么蠢的想寻死。
他用钥匙开了她的房间门,很熟悉的走进去。
她和六号出车祸的那一天,他来过这里的,陪着她煮了一碗,第二天早上还给她做了饭。
两个人没吃完那顿饭,所以那天下午南聿庭回来把剩下的饭菜热着吃了,这个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房间里基本已经没有她的气息了,所有东西被收拾干净,可是他坐在她睡过的床上,还是会觉得很安心。
坐久了,想得多了,才会觉得悲伤。
最近,南聿庭又开始戴他们的结婚戒指了,毕竟,没多少时间可以再戴。
这会儿他一手抚着戒指,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这一生,没想到竟然这么短,短到他都才看清自己竟然可以这样去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