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语感觉自己就要窒息而死,嘴唇的疼痛远远不及心里的恐惧来得真切,她的耳边响起侧耳的喊叫,她知道那是春晓的,但春晓的声音很快淹没在众多男生欢腾的哄笑中。
今天他们本来是为江岩庆生的,没想到竟捡了个便宜,看到这么兴奋刺激的一幕。
欧文瑾并没有发现童语的异常,如若他不是失控地强吻了她,并莫名地投入了这个吻,他会发现怀里的女孩脸色惨白,全身瑟瑟发抖摇摇欲坠,她一切的肢体语言都在清楚地告诉他,她在害怕、在极度地惊惧。
童语最终晕倒在欧文瑾的怀里,这次事件在学校里被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欧文瑾太有魅力了,直接把涉世未深的童语给吻晕了,也有人说是欧文瑾太不知轻重了,把体弱娇小的童语给憋晕了。
但只有当事人童语清楚真正的原因,那就是欧文瑾的强取豪夺把她彻底送回童年的梦魇,那个她一辈子都不愿想起的梦魇。
“童经理,苏经理让我进来找你……”冉婷推门走了进来。
窗前陷入回忆的童语蓦然惊醒,她转过身来,苍白的脸色难掩悲伤。
冉婷的心被惊得忽悠一沉,“童经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童语看到是冉婷,她舒展眉头微敛神色,“我没事,你也早些下班吧,我这就出去。”
冉婷快步走到童语身旁,握住她冰凉的手,“如果身体不适就不要勉强了,我送你回家。”
童语扯出笑容,“不要担心,可能是这些天太累了,一会儿在车上歇息一下就好了。”
冉婷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细心地为童语取过通勤包,兀自感慨道:“谁说女人是水做的,你纯粹就是铁打的。”
童语嘲解地摇头,浅笑着与冉婷向外走去,忽又想到什么忙嘱咐冉婷,“告诉没下班的员工都打车回家吧,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保管好票据公司负责报销。”
“你就别操心了,我早下达了通知,到是你一会儿少喝些酒,我真担心就你这身体怎么受得了接下来的酒精考验?” 冉婷跟在后面随手熄了灯关了门。
“放心吧,你不是说我是铁打的嘛,怎么会受不了?”童语回眸调侃着自己的得力助手。
望着故作轻松的童语,冉婷的心愈发担忧,方才她已经听到某些对她不利的言语,她听着都觉得刺耳。
目及冉婷的欲言又止,童语眸中划过了然,她颇为轻松的扬唇,“不要担心,都是自己公司的同事哪会灌我酒,大家会相互照应的。”
两个女人相伴着走出现代店,毫无意外地看到等在外面的苏逸,他正倚靠在敞开的车窗前淡然地吸着烟。验收组与总公司的人都已先行离开,偌大的现代店门前的空地上只剩下苏逸的车。
看见童语出来,苏逸掐灭烟火,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这个女人终于出来了,还好没有在里面躲一夜。童语也不再拒绝,她与冉婷道了别俯身上了车。
尚玲推门走出来时,童语刚好坐上苏逸的车。她们的视线胶合,尚玲笑的意味深长,仿佛她已经了然一切。童语的心漫过苦涩收回视线,车子滑过尚玲的身侧驶出厂院。
清凉如水的夜晚,星月依然灿烂。
童语沉默的目视前方,透过洁净的风挡玻璃,窗前的视野清晰开阔,流光璀璨的灯龙蜿蜒起伏向远方无限延伸。女人的眸光渐渐空茫,摇曳的光影让她再次陷入沉思。
沉闷凝滞的气氛终究是波及了苏逸,他伸手松了松领带旋开cd,舒缓悠扬的爱尔兰音乐瞬间流泻出来,缠绵迂回的笛声似乎缓和了些许的沉闷。
中天现代店地处开发区,故而离绅士会所较远。
车子在黑夜里稳速前行,苏逸的视线不经意地飘了过来,却意外地发现颇为安静的童语已然睡着了,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早已悄然滑落,现出弯月的眼帘,翘密的睫毛投下扇子似的暗影。流离的灯光不时地扫过女人白皙光洁的脸,竟让她的睡容流露出几分娇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