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现世索多玛,对吗?”雷恩问。
他的形容让超人都沉默了,但片刻之后,超人点了点头。
雷恩嘴角动了动,一个没什么感情的笑容在他脸上出现,他挑染白色的黑发在夜风中飞舞,那是他曾经游戏角色的染发,但现在,这样的色彩变化已经永久性地固定在了他头上。
他的手指摩挲那杆长枪,如果是两年前他在现实中看到它,只会兴致勃勃地拍照并称赞“这COS道具做得真牛逼”,但现在,他握紧了它,感受那沉甸甸的重量……
他的脑海中回想起鼠标的重量。他恐怕再也不会感受到比那更沉的东西了:那是‘安宁生活’的重量。
他已经注定要失去它。因此,他不想更多人失去它。
“走了。”雷恩说,“这里就交给你们。”
在超人与蝙蝠侠的沉默注视中,他腾空一跃,与呼啸恶魔擦肩而过,坠入地狱之门。在这漫长而荒唐的夜晚之下,只有晚风低垂它的帘幕。而黑暗亲吻他,亲吻他们所有人。
……
在这片宇宙,地狱是现实的另一个层面。
如果你想进入地狱,要么身具恶魔的血统,要么举行某种恶毒仪式,要么恶劣到被天堂反复婉拒。
但有一个例外:如果你是‘更高层次’的存在,你就能够进入地狱。
雷恩其实不完全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这个,但你看,地狱之门都开了……
‘呼——’‘咚!!’
黑石与岩浆之间,一道火花从天而降。它砸落在这荒芜之地,震得周边火山口都翻涌着迸出亮光。四面八方待命的恶魔尖啸着涌来,被雷恩一枪扫死一片,却好像不知恐惧般前赴后继。
雷恩的白衣不知何时已经切换为紫色铠甲,他抖了抖手,长枪的外貌发生变化,‘穿心枪盖博尔格’出现在他手中。
这专为龙骑士设计的长枪在他手里挽了个枪花,让他感受到了一股令人欣喜的助力:即使没有属性加成,武器的不同形状也会直接影响手感。
敌人、场地、装备、自己。现在,万事俱备!
雷恩呼吸一口刺鼻的硫磺毒气,他强忍住自己对这气味的厌恶,感受毒性在自己体内蔓延又消解的速度。
铺天盖地的恶魔向他扑来,而他躬身向前,冲了出去。
——问题很大,而且隐匿黑暗之中……
“但只要杀到无所可杀,问题的根源,自然就无所遁形了!”
龙骑士的战斗方式,就是找准一个目标,然后寻找敌人的弱点,击破它,达成目标。
如此纯粹,说起来倒是显得好像挺普通。
但越是纯粹的目标,越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更冷酷的决断、更复杂的思想与更沉厚的阅历去保障。否则,它永远只能是一个幻影。
雷恩,他有目标吗?
——有。
他的目标是什么?
——他要他看到的一切,都如他想要的那样发生改变。
真是个贪婪的目标啊……持有这样的目标,他要做什么?
——打仗。打一场与现实的仗。
——改变。改变世界,也改变自己。
那么,现在……
让他看看,现在的他能做到哪一步吧!
“我来了!”雷恩高喊,魔法将他的声音几乎无限扩大,轰鸣着回荡在地狱之中,震落漫天飞行恶魔:“神奇女侠,如果你找到了目标,回应我!”
不多时,远方传来一道铿锵有力的金铁交鸣声,耀眼的金色光辉扩张开来,在地狱中短暂地点亮了一颗小小的太阳。
雷恩纵身向前,紫色铠甲没入漫天魔影。
贪婪的疯子冲进敌阵,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