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来吧!能扛得住!”巴音坚定的对我说道。
随后,只见他咬紧牙关,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开始清理伤口了。
可在我用酒精清洗伤口的那一刻,巴音露出痛苦的表情,嘴巴咧的老大,口中一直“嘶……嘶……”个不停。
我完全可以想象在这么大的伤口洒上酒精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这可x真真切切的是“伤口上撒盐”了。
“实在忍不住就喊出来吧。反正这是无人区,喊出来能好点。”我拍拍巴音道
“啊!疼死我了!啊!我操!啊!要命了!我要死了!”巴音终于绷不住了,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
大哥,你这不喊就不喊,一喊起来怎么跟复读机一样呢?
豆大的汗珠顺着巴音的额头不停的滴落下来,巴音的脸涨的通红,太阳穴旁的青筋都根根暴露出来,面部甚至出现了扭曲……
这表情,让人看着都觉得疼。
“哥,你没事吧?”乌日娜担心的问道
“可能,没事,吧?”
这句话基本上是从巴音嘴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清理好伤口,我把纱布拿给乌日娜。
“你先给巴音包扎一下伤口,我还要赶去再看一下猛子那边。等下你们处理好了过来找我们也行。”
乌日娜接过纱布,示意我放心,她会照顾好的。我则抓紧时间又返回猛子附近。
这时的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我们终于看到了曙光。猛子还坐在狼王的旁边,但是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怎么样猛子,它没什么危险吧?”我看着还在地上卧倒的狼王询问猛子。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伤口已经处理好。不是致命伤。咱们今天真的是要感谢它们了。”
猛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心疼。
这群狼为了救我们,差点死在枪口下。
这时,那匹之前被我们救助的小狼出现了。对着天空“嗷呜,嗷呜……”了几声,奔着帐篷跑了过去。
我担心帐篷附近有兽夹,赶紧跟了过去。
只见小狼径直钻进了帐篷,我和猛子好奇它进帐篷干嘛,赶紧跟了进去。
这时,我们才发现,它居然跑到了之前叠放着兽皮的附近。对着兽皮,蹭了蹭身体。
我走过去,蹲了下来,定睛细看才发现,居然有一张兽皮是狼皮!
我瞬间明白了,看了一眼猛子,我们两个都愣在了原地,怔怔的看着小狼。
狼若回头,不是报恩,就是报仇。
而这次狼群的回头,既是报恩也是报仇。
我和猛子不忍继续看,转身出了帐篷。
狼群或许亲眼看到了这头母狼被盗猎者杀害,剥皮,从而埋下了对盗猎者怨恨的种子。
而这只小狼,或许也亲眼看见了自己的母亲被盗猎者杀害,甚至看到了盗猎者剥皮。这样残忍的场景,让我几乎不敢去想象。
也或许小狼根本就不知道母狼被抓之后去了哪里,便单纯的四处寻找,而正是在这个寻找母亲的过程中它跟狼群走散,险些被金雕抓到。
但无论是哪种场景,对小狼来说,都残忍无比。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恨恨的说道:
“这帮没人性的东西!”
是啊,盗猎者的身上,或许从来就找不到所谓的人性。
他们为了金钱,用利刃剥夺其他物种生存的权利;他们为了购置自己的“幸福”,用无数生灵的鲜血换来带血的钞票;他们为了满足自己无穷无尽的私欲,用冰冷的子弹射向另一种生物!这是怎样一种自私、贪婪、无耻!
这些带血的金钱花的是否心安理得?这种“幸福”会持续多久?这种残忍会不会让他们做噩梦?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在这个世界,这些野生动物从不曾践踏我们的家园,它们维系着大自然的平衡,它们理应拥有跟我们一样平等的生存的权利。
但在盗猎者的眼中,他们却自诩为其他物种命运的主宰,随心所欲的去剥夺其他物种活着的权利。
我曾在电视上看到过盗猎者捕杀大象。为了那些洁白的象牙,盗猎者会直接砍掉大象的半张脸。因为只有完整的象牙才是最有价值的,而只有直接砍下大象的脸,回去再细细解剖,才是最简单的获取象牙的方式。
我也曾看见电视里盗猎者以同样残忍的方式获取犀牛角,甚至会当着小犀牛的面对成年犀牛进行屠杀。你能想象吗?万物皆有灵,当着一个弱小的生命的面去杀害它的同类甚至父母,这是一种何等的残忍?
我也曾知道,为了动物获取动物的整张皮毛,盗猎者甚至在动物被麻醉但是还活着的时候就直接剥皮。这样才能让皮上的毛发看起来更加鲜亮。
看到这残忍的一幕幕,我被震惊了。我奇怪,是谁赋予盗猎者这样的权利?难道就因为你手中的现代化武器?
我相信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会记住这些丑恶的嘴脸,被哀嚎响彻的天空会见证这些罪人的行径。他们也总有一天会得到应得的报应。
我们看到了太多的不平等。可也正是我们看到了太多的不平等,我们才格外憎恨这种不平等,看不惯强者对弱者的屠戮。
因此,才涌现出了一批又一批与之作斗争的正义之士。
比如可可西里树立的索南达杰不朽的丰碑,那是对英雄的祭奠,也是对盗猎者的控诉。
正在我还在思考的时候,多吉和巴音他们也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猛子没事吧?”多吉问道
“我没事,是狼救了我们。”猛子淡淡的对着大家说道,但语气中却掩饰不了他的怅然若失。
可我们明明捡回了性命,为什么却又好像失去了什么呢?
短短的一天,发生了太多太多让我们始料未及的事情。
我们的同类向狼群和我们痛下杀手。但冒着生命危险搭救我们的却是狼。
这世界就就是这么奇妙。
判断亲疏的方式,从来与dNA无关。
许久之后,狼王站了起来,小狼也从帐篷里跑到了狼王的附近,其他狼也聚集了过来。
这次或许就是真正的告别了,因为我们马上就要走出阿尔金山无人区了。
我们几个看着眼前的这些“救命恩人”,不知如何报答。
狼群也注视着我们,狼王的脸上没有浮现出任何表情,似乎对于它们来说,这次行动,更重要的意义在于复仇。
可无论是为了报仇,顺便搭救了我们,还是为了搭救我们,顺便报仇。都至少让我现在相信了因果。
或许正是因为猛子种下的善因,收获了善果。换一种方式来说,也是我们自己救了自己。
狼群冲着我们“嗷呜,嗷呜”的嚎叫了几声,看来,它们要离开了。
我们朝着狼群挥了挥手。
在狼王的带领下狼群转身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