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琉璃。”既然已经做好打算，那就应当立即付诸实施。于是，江凡立刻拉上琉璃，催动承载他们在湖上行走的雾气，直直朝着外面冲去。早在那群水匪到来之际，外围的那些暗哨就跟着一并回到了小岛旁边,这一变化已被江凡早早察知，所以他知道，自己的前路上没有阻碍，完全能够心无旁骛的离开此地。所以，即便被遮天蔽日的水草丛挡住了视线，很难在其中辨认方向，但江凡此刻根本用不着找准方向,他只需要保持一直线的前进，就可以冲出这里了。因此，他将雾气的速度提升到了一个相当惊人的地步，同时抬起两只触手挡在身前，将以同样速度拍向自己的水草等杂物全部荡开。当然，凭借他的身体素质，只要他起了这个心，轻松就可以像一把开山刀一样，齐刷刷将拦路的水草削得干干净净，这样倒是省事得多，可在外人眼中，就会出现水草丛凭空被开出一条道路的异象，多少还是有些显眼。筚趣阁所以，比起直接砍断开路，江凡选择了温和的去拨开它们，如此一来，就算有什么痕迹，也会一纵即逝。“明明差不多该冲出去了，怎么这周围的水草还是这么密……”就在这时，原本思绪万千的江凡突然回过神来,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作为这水上行走术法的驱使者，江凡深知自己比起最开始离开时，术法的速度只增不减，按照来时的距离感，应该差不多冲到这水草丛的边缘了才对。然而，举目四望，水草丛的密集程度，仍旧还是和身处其最深处时的感觉差不多。“不应该啊，就这么一段距离，我还不至于在这水草丛里面打转才对……”如果没有参照点，人对方向的感知永远都是存在着一个固定的误差的。江凡曾经听说过一个实验，就是在一个足够空旷的地方，蒙住一个人的双眼，让他试着就这么往前走，时间只要足够长，这个人行走的轨迹就会形成一个大圆。因为，他觉得自己是走了直线，事实上却总有那么一个固定的偏离,累积起来,就会开始打转。这也是外人如果不慎在沙漠之类的地方迷失之后，就会再也走不出来的缘故。在这种四面的景象几乎没有多少差别的地方，如果再看不到太阳之类的参照物，也没有类似指南针一样的工，只靠对方向的感觉来引导前进的话，就会陷入原地打转的窘境。但是江凡很清楚，这水草丛虽然面积的确不小，但还没有大到一时半会儿都走不到头的程度，就算江凡不小心没有把握好方向，多少有些偏离，也还远远到不了会原地打转的地步。“莫非，又是中了什么术法的影响不成？”回想起自己刚刚来到这个国家时，就在那边境上的山林里，同样遇到了就像是鬼打墙一样奇怪状况，江凡一下子就警觉了起来，连忙将感应力调动起来，检查起身体的情况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啊……”可是，这一顿检查下来，江凡完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下意识看向了身边的琉璃。“唔……”此刻，琉璃正因为江凡踏水而行的极快速度，而露出了相当糟糕的表情。如果它是漫画里面的角色的话，此刻想必它已经满头都是黑线和汗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它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现在这半天都没有走出去的异常情况。有时候，它那莫名的敏锐感觉，令江凡都自愧不如，所以，江凡才会想到从它的反应上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线索。只不过，这一次琉璃似乎因为全心在抵抗自己的不适，就没有什么发现了。“明明我还是操控得很平稳的，而且又不是真的在摇来晃去的船上，怎么还会像是晕船一样呢……”平时拉着琉璃在各种时候跑得飞快时，也不见它有这样的反应。难不成只要在水上，速度一快起来的时候，就会本能的出现这样的反应吗？说实话，江凡同样搞不清楚这种有些近乎玄学的情况了。“琉璃，你还好吧？”不过，疑惑归疑惑，既然它如此反应剧烈，江凡也必须顾及一下它。比起这眼前的怪异状况，同伴的状态同样不能忽视，甚至还应该是更优先的事项。“咕……没什么大碍，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有点透不过气来。”见江凡向它关切的询问起来，琉璃连忙挤出苦笑，勉强回应了他一句。“是我的速度太快了吗？”看起来琉璃的状况确实不太好，江凡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些。“不是，你的速度本身，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地方只要一快起来，我就觉得眼里的一切都扭曲了起来，马上就感觉异常的头晕眼花，实在是难受得紧。”琉璃的话语一出，本就警觉起来的江凡，当即就发现到了不对。“你是说，你看到周围的景象会扭曲吗？具体来说，这样的扭曲是什么样的呢？”正常来说，在高速移动之下，确实会出现一些视觉上的错觉，比如说会感觉左右距离变得比实际要窄，远处的东西要比实际看起来更近，视野也会变得相对模糊。但是，再怎么说也不至于会看到扭曲的景象。而且最关键的是，江凡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也就是说，这种异常是只有它才感受得到的。再加上琉璃在和他一起下水的时候，就好像已经有了这样的异感，当时江凡只是基于自己的固有认知，去解释它的这种不适，并没有设身处地去进一步的深入了解琉璃这奇怪的表现，现在他不禁觉得，当时或许是有些草率了。江凡现在觉得，如果从它这异常的感觉中继续深挖下去的话，应该能找到什么他之前忽视掉的什么重要的事情。说不定，这就是能够突破这样的怪异状况的钥匙。“你想知道吗？虽然三句两句说不太清楚，我倒是可以用玲珑通窍，让你也一起看看我眼里的景象。只是，我怕你会因为看到这些东西，也变得和我一样不舒服。”琉璃的眼中，闪烁着犹豫不决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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