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好吧!但有些事情我必须和你说清楚,让你心里也有个准备。”罗宴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林琅的神色,这才谨慎的道:“那具尸首并不完整,你……”
即便林琅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还是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双眼爆射出森森冷光。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对一个老人如此的残忍,就连死了都没能留下一具全尸。
“如果你心里承受不了,我可以让青柠将仵作的验尸记录拿来,那上面记得也是很清楚的。”罗宴沉着的开口,同时重重的握了握林琅的手,默默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林琅深呼吸一口气,终于压下心中的悸动和不平,但转头的瞬间眸中又是一片清明,“不用,我想我还是亲自看一看吧!”
罗宴见她如此坚持,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反正有他在,绝不会让琅儿出事就对了。
初九,义庄的看守人刚刚过年回来,就看到一对儿年轻的男女站在门外。
男的穿一身白色镶白鼠毛边的长袍,袍子上用金丝线绣着素淡静雅的云纹,腰间系着一条金色的金镶玉腰带,脚蹬金色长靴,外面还罩着一件纯白色的毛皮披风,那毛色看起来油亮亮的,极其奢华昂贵的模样,以看门人的见识,还真不认识是什么毛皮做的。
而那个女的却是显得有些稚嫩,但双眸却像是天上的星子一般,流露出潋滟的光芒。
“这大过年的,知道这是哪儿吗?二位不是走错地方了吧?”看门人姓张,年约五十来岁,长得身材干瘦,脸上更是皱纹纵横,心肠倒是不坏,看着林琅二人的装扮,忍不住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这义庄是什么地方?那是存放死人的地方。
不是这老张故意为难二人,而是来这里的人,要么是官府的仵作和捕快,要么是死者的家属亲人。前者来时着官服,速战速决,公事公办;后者面如死灰,鼻涕眼泪横流,皆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罗宴和林琅的装扮,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人,非富即贵。
而且两人又都是掩藏情绪的好手,此刻皆是面无表情、冷若冰霜般的盯着他。也就无怪乎老张会误以为他们走错地方了。
罗宴也不跟他多废话,直接拿出令牌在他的眼前一晃,“我们要看一下林泽生,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可以下去了。”
老张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闪,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吓得战战兢兢的打开门,直接将二人请了进去。
我的乖乖!过后老张捂着心窝直打颤,这长安城内的令牌也分三六九等,普通捕快拿的是官府的木头牌子,兵部吏部皆是青铜牌子,而这金牌子……老张还真是第一次见。据说那可是皇亲国戚才能使用的令牌,而且能这般随身携带的,身份地位定然不低。
老张心里有些不明白,这时候还没出正月,普通老百姓都不愿意来这里,都嫌晦气。这般尊贵的俩人,怎么就对义庄感兴趣了?
哎,这有钱人的世界,还真是不容易懂。
老张趁着脖子看了看两人,这才摇着头躲得远远的了。
义庄内摆放着很多棺材,若是棺材内有没被领走的尸体,便会在外面贴上记录。
林琅一进门,便觉得脚步有些发软,极力强忍着,才站稳了身体。而罗宴却像是知道她的心情一般,一只手紧紧的揽着她的肩膀,给她一股无声的力量。
好在现在是冬天,义庄内的气味并不是特别难闻,但是在前世沾满血腥的林琅闻来,还是有种令人作呕的尸体腐烂味道。
林泽生的是尸身因为得过罗宴的特别招呼,是以用了上好的楠木棺材,就摆在靠窗的通风口处。
林琅几乎一眼就看到了,脚步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彼时,罗宴一言不发的放开林琅,缓缓推开棺木后,又负手站在了林琅的身边。
林琅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颤抖着双腿,缓缓走了过来。彼时,尸身已经不像是刚发现时那般恐怖,青柠早已经在两人来之前处理好了。乍一看,倒还像是完整的样子。
林琅即便是做好了心里建设,可在看到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脑中翁的一下,险些跌在地上。
罗宴一把扶住她,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她缓了半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咬了咬牙,瞪眼看向尸身的两只完好的手掌。
她凝眉仔细的观察着那两只手,足足站了有一刻钟,久久没有任何动作,也没说一句话。
整个义庄内,冷风瑟瑟,气氛有些冷凝的恐怖。
忽然,林琅猛地喘息一声,一扭头,脸上忽然挂上了笑容,对着罗宴兴奋的道:“他不是我爷爷,我敢肯定,他绝对不是我爷爷!”